“老板,夜里风凉,不如……”
左红看着小草自右翠告退后就一直石雕般地站在山崖边,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蒙古军粮不能留,否则朝廷即使调拨了粮草,襄阳城也必将付出惨重代价。”
左红拱手称是,蒙古铁骑的实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所到之处,片甲不留,她的父亲也算得沙场老将,多年练兵从未懈怠,可对上蒙古人,不过是以卵击石,若不是蒙那位大侠所救,如今只怕是做了蒙古军妓,受尽凌辱尸骨无存了吧。
“属下探过几次,只是有过上次的教训,粮草有重兵把守,想要接近都很困难,只怕轻易动不得手。”想起夜探蒙古军营时看到的布防,左红皱紧了眉头。
“那就要请一位高人出马了。”小草摸了摸腰间的玉箫,勾起嘴角。
“老板说的是……杨大侠?”左红脱口而出,满面期待。
小草一愣,旋而想起左红的来历,心中有数,笑道:“杨大哥和龙姐姐团聚后,已经不问世事,哪里请得动他?我说的是我家老东邪。”
左红一向冷静的面上微微有些发烫,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提醒道:“前几月来报,黄岛主上了远洋船队,这会儿就算能收到消息,没有一两月是回不来的。”
小草嘴角一抽,这不靠谱的老外公是打算学哥伦布去发现新大陆吗?
若是无人相助,只怕即使成事,也会伤亡惨重。
看到小草皱紧眉头,左红试探地说道:“杨大侠和龙姑娘隐居在终南山活死人墓,若是想找,还是找得到。只是若如老板所说,或许不容易请得动他。”
小草计算了一下时间,只犹豫了片刻,就有了决断。
“拿着,去请杨大哥吧,这事宜早不宜迟。”她摸出一根金针递给左红。
左红看了一眼手里比头发丝还细的金针,按下心中疑惑,拱手抱拳应了,转身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看到天边稠如浓墨般的云团,小草知道天马上就要亮了,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却是让人分外压抑,如千钧压顶。
越是深入这种责任当中,小草越是体会到那种泰山压顶般的压力,而且这担子一旦背负,再难脱下,当事者却甘之如饴。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如同权势,财富,爱情一般会让人上瘾的存在,莫要笑,责任有时候的确会让人上瘾。
被人需要的和大义能带给人的那种玄妙感,是无法言明的。
一个襄阳城已是如此,若是天下呢?若是苍生呢?
小草脑中闪过一丝亮光,顿时自己被自己的脑洞震惊了一下。
可是越想越觉得可行,小草手掌沁出一抹汗珠,听着自己乱糟糟的心跳声,脑中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十日后,蒙古军营外。
“真的一点都不留?”
“不留。”
看着熊熊火焰升起,将半边天空都烧成了红色,杨过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在拿到金针,听说襄阳危急之时,他就连夜赶来了。这次的情况比一年前严重的多,耶律齐和郭破虏被俘,粮草只能坚持一个月,襄阳面临的是绝境。
按现在的情况,劫一部分蒙古军的粮草,解襄阳的短缺,是最合理的做法。但是旁边这小丫头却不肯,说为保万无一失,必须一击即中。
的确,一年前吃过一次亏的蒙古人对粮草看护更加严密谨慎了,一边抢夺一边想一锅端地烧干净,确实风险很大,可是若非如此,襄阳军民怎么办?
杨过实在不明白,郭襄这小丫头怎么能有如此把握,而郭靖和黄蓉也对她如此信任。
小草当然知道杨过的担忧,她握了握拳,手掌心被天边的火光催得有些潮湿。
想起这些日子宫中传来的消息,粮草一事,应该差不多了。
在十九的安排下,皇帝“偶然”发现宠妃柔妃宫中还有这样一个貌美女官,当晚便封了美人,留宿承恩宫。
春宵一度,顿时惊为天人,连着几日早朝都推了,没有再迈出承恩宫一步,夜夜厮混床帏,直到新封的美人规劝。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帝竟然没有丝毫不悦,更是发现这美人还是深明大义的才女,被美人哄得乐颠颠地去上朝了。
凡遇什么难事,下朝回来总是乐意跟美人念叨一二,每每都能有满意的答应,没过几日,这美人便成了慧妃。
有了柔妃和慧妃相伴,皇帝日日守在承恩宫里,更是哪儿都不去了,温柔乡中左拥右抱,言听计从。
襄阳城上报的粮草请批奏折已经准了,木丞相虽有心阻挠,却也抵不过皇帝正高昂的兴头,还在早朝被当众驳了面子,听说回去摔了一整套的唐三彩呢。
“杨大哥,粮草再有半月一定会到,我们打个赌如何?”
杨过听她语气笃定,好奇之余不免笑道:“赌便赌了,不知小襄儿想要什么彩头?”
“若是粮草送到,杨大哥可愿意帮忙接应?”
蒙古军粮草被烧,只怕恼羞成怒,若是朝廷新的一批粮草送到,小草不想再发生上次之事,可用之人虽不少,可没人比得上杨过智勇双全,且识人善用。
“原来想我再做一次苦力,”杨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