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诚果然带回了坏消息。
他找到了司徒先生开出去的那辆白色越野车,从斜坡上摔了下去,一半跌进了水中,他无法接近,但是只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废掉了。
他还沿着山路往下走了大半天,发觉下山唯一的通路被山上塌方下来的泥土和石块完全堵塞了,山上的人下不去,山下的人自然也上不来。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是等不到山下的管家开车上山来了。
而且,不但是今天,看塌方的地段,没有三五天是无法疏通出来的。
这个消息给山庄里的人们本来就十分沉重的心情更加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向沉稳的程家诚也坐立不安起来,竟然当着司徒夫人和小草的面就抽起烟来,完全忘记了他一向最在意的绅士风度。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吃晚饭的。”司徒夫人有点受不了屋子里越来越浓的烟味,起身说道:“我这就去准备,你们到饭厅等我吧。”
小草也站起来说道:“夫人,我也来帮你吧。”
司徒夫人笑了,摇头道:“怎么能让客人动手呢,我很快就好。”
程家诚完全没有发觉司徒夫人离开,又点燃了一支烟,用颤抖的手指夹着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突然说道:“我们死定了,我们谁也离不开这个地方,每个人都会死,我们死定了!”
小草皱眉道:“程先生,你冷静点,我们会找出凶手的。”
程家诚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你找不到的,你说我会怎么死?是被肢解,还是被千刀万剐,就像他们两个那样?”
小草看到他神经质的笑容,心里顿时一沉,拿起面前的水杯。泼在程家诚的脸上,沉声道:“想活下去,就不要胡思乱想。”
冰水顺着程家诚的脸流淌下来,他顿时一愣。人似乎清醒了许多,低头抹了一把脸,并没有发火,只是说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小草叹了口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坐下说道:“程先生,实在抱歉,只是现在我们不能放弃,你要振作一些。”
程家诚苦笑着点了点头,又陷入沉默当中,点燃了一只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小草被辛辣的烟草气味熏得有些头昏,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透气。夜晚那一抹清凉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的时候。小草觉得精神一振,整个人都好多了。
现在司徒先生,白正霖都已经被害,活着的人有司徒夫人,乐燕红,凌楚楚,程家诚和明浩,还有自己,到底谁才是凶手?
司徒先生死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大家都愿意相信是外人作案。
可是白正霖死的时候,没有任何外人出入山庄的痕迹,就算再不愿意相信,凶手一定在他们几个人中间。
能够以那样残忍的方式。无声无息地杀死白正霖这样一个大汉,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做到的,到底谁是呢?
小草眉头紧皱,想起自己心中的猜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必须想办法证明。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
小草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冰凉清新的空气顺着鼻端涌入肺里,她忍不住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狠狠摇摇头,想将心头那股莫名的压抑感甩开。
哪里知道头偏向右边的时候,突然注意到花园里那颗香樟树上挂着一个黑影,在风中轻轻摆动,晃晃悠悠的。
小草诧异地盯着看了片刻,突然心脏一滞,那树上吊着的是个人!
“糟了!出事了!”
小草叫了一声,转身就向外跑去,程家诚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小草一路狂奔,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也一步也不敢停下,直到距离香樟树跟前才放缓了脚步,看着那个挂在树上随风晃荡的女人,脚下一软,几乎要坐到在地。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长长的裙摆柔软轻盈,被风吹得鼓了起来,一双莹白的小脚直直从裙子底端垂了下来,脚趾上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红得像血一般刺目,齐腰的长发尾端是漂亮的大波浪卷,黑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飘舞,有一种诡异的美。
只是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灰白泛青,不再有丝毫生机,眼睛向外凸起,白天鹅一样的脖颈上套着一根红色的绸带,紧紧地勒住那丝生机,扼杀了又一个生命。
“燕红!”
程家诚一声惊叫,顿时被这幅场景吓得跪倒在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小草苦笑一下,对他说道:“我们把她放下来吧。”
可是程家诚只是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并且痛哭起来,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们都会死的,我们逃不掉了,谁也逃不掉,每个人都要死……”
小草只得放弃让他帮忙的打算,自己吃力地将乐燕红的尸体从树上放了下来,人死了真的会变得很沉很沉,若不是无量心法的神奇,小草几乎不可能做到。
即使有心法的帮忙,小草还是几乎脱力,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一时间觉得好累,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我不要死,我不能死,不要杀我,你替我死,我要你死!”
正当小草浑身无力的休息之时,程家诚突然怪叫一声扑了过来,将小草按到在地,一只手狠狠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