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客栈。
“魏兄,你说我们俩这么做真的合适吗?蓝二公子醒来后要是发现我把他房里的茶换成了酒……他会不会杀了我啊?”
“哎呀呀聂兄,之前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咱又不是没喝过嵞染姐酿的浮生一梦。对,那酒的后劲是挺大的,可你别忘了,它喝嘴里却是跟清茶没什么两样的。所以聂兄,你就只管放心大胆的偷吧!”魏无羡一面踩着聂怀桑的背往二楼爬,一面出言安慰着聂怀桑。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可聂怀桑心里还是毛的厉害:“那个……魏兄,你说要是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啊,万一蓝二公子发现是我换的茶,你说他会不会以后再不让我跟嵞染姐玩啊?”
“……”魏无羡攀着窗台的双手险些松开,“我说你今晚怎么磨磨蹭蹭这么多话呢,合着弄了半天原是在怕这个啊!”
回头望了眼怂到只敢跟只小猫一样悄咪咪躲墙角静候佳音的某人,聂怀桑很不解的眨了眨眼:“怕这个有什么好嘲笑的吗?难道魏兄你就舍得有朝一日和嵞染姐分道扬镳?”
魏无羡自然是舍不得的,说出来也不怕聂怀桑笑话,其实早在嵞染将她的一缕魂魄赠予他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将嵞染认成了同江厌离一样重要姐姐。他魏无羡不是不懂感激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放着云梦的安生日子不过,转蹚阴铁这趟浑水。他刚才之所以笑的那么无奈,不过是惊讶于聂怀桑纠结的点太过和自己太过不同罢了。
和聂怀桑一样,自从知晓了人世间有句诗经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后,他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为姑娘赴汤蹈火的样子。然而,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当幻想照进现实,他那心心念念了九年多的所谓的赴汤蹈火,居然会诡异的演变成了他帮姑娘翻窗去偷男子的抹额。
若果非要魏无羡用八个字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想来想去,也就是可悲可叹和可怜可怨了
然,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就在魏无羡正入神自怜自哀时,他面前本来闭的好好的窗户竟然开了。
魏无羡心道不妙,连忙狂踩聂怀桑放自己下去,可惜,他终还是晚了一步。
“你们在做什么?”声音清冷疏离,是蓝湛本人没错了。
脚下的聂怀桑已经抖成筛子了,怕把自己摔着,魏无羡只能认命的双手一撑,跳到了窗台上。
几乎是同时,聂怀桑也连滚带爬的跑了,顺路还拽走了打瞌睡到不行的嵞染。
此时,月黑风高,冷风刺骨,然而魏无羡只想骂街。
“说,你们在这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他没有听清,向来吝啬开口的蓝二公子居然破天荒的重复了一遍。
“那个……”魏无羡扶着窗台勉强自己不要倒下,“蓝湛,你听我解释!”
蓝忘机不应他,只手握避尘冷冷的看着,似是在等魏无羡解释,可让人意外的是,就当魏无羡腹稿好说辞打算信口胡诌之时,蓝忘机却是缓缓抬手扯下了抹额。
“蓝……蓝湛。”魏无羡顿时慌了,“我……我警告你,嵞染姐她……她可就在楼下等着呢,我要是被勒……勒死了,她是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所……所以你最好想……想清楚了再动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一一”魏无羡被禁言了,这下,他是真的想骂街了。
“闭嘴,好吵!”皱眉嘟囔一声,蓝忘机把避尘连剑带鞘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避尘剑的剑柄是用经过密法炼制的纯银所造,剑身极薄,澄澈透明,散发着冰雪寒气,却削铁如泥,因此整把剑虽看似轻灵似有仙气飘逸,但实则极有分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砸的狠了,反正蓝忘机这一丢下去,魏无羡还真是不吵了,只疑惑的盯着蓝忘机瞧个不停一一今天的蓝湛,不太对啊!
像是为了给魏无羡解惑一样,沉默一阵后,蓝忘机突然又抬手扯下了抹额,然后双手捧心的将他的卷云纹抹额举到了魏无羡眼前。
魏无羡眨眨眼,神色惊悚。
魏无羡不是没有见识过蓝忘机醉酒的模样,可他滴个亲娘啊,谁能告诉他,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醉酒后,除了有求必应外,为什么还喜欢对人动手动脚啊!
“呜呜呜呜呜呜!”蓝湛,蓝二公子,你听我说,男男授受不亲,你快松开我的手腕,不要乱摸!
“阿湛!”砰的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丫做什么呢!”
魏无羡快哭了:“呜呜呜一一”嵞染,你终于想起我了!
“哦。”嵞染敷衍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是抬腿一脚,待收回,屋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喝醉的蓝忘机。
“哎呀,抹额掉了!”嵞染正尴尬该怎么开口才不会惊着蓝忘机,谁承想蓝忘机却忽而往下一蹲,对着摊在脚下的抹额念念有词起来,“叔父说了,我们蓝家的抹额是万万不能丢的,我得马上捡起来,不然叔父发现了会罚我抄家规的。”说完,复又抬头望向嵞染,“嵞染,你看,我的抹额躺地上了。”
嵞染惊的嘴角狂扯,好半天,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滴个七舅姥爷啊,他家小阿湛这是又喝醉了呀!
她就说魏无羡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