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娘娘,出事了……”
“慌什么。”玉妃眉心一跳,“好好说。”
红翡只得迫着自己缓了两口气,束手道:“倩嫔、倩嫔小产了!”
玉妃与楚舒月都一怔,旋即相视一望。
前日晚上方如兰出师不利,但倩嫔总归也受了惊,却偏又未闻小产之事,她们一时摸不清是这孩子命大还是从前就弄错了。
如今一看,原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玉妃很快稳住心神,浑不在意地轻哂:“怕什么,小产就小产吧。她小产,对咱们还能是坏事不成?”
“唉!”红翡一叹,“倩嫔失子自是喜事,只是、只是昨夜陛下守着她,据说深夜醒来便看到满床的血。陛下心痛不已,已下令命宫正司彻查前日之事,还说……”
她至此忽而嗓中一噎,玉妃急道:“说什么!”
红翡膝头一软,跌跪下去:“还说不论牵涉到谁、不论是什么身份,尽可押去宫正司动刑……”
玉妃打了个激灵,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红翡急得要哭:“奴婢不敢骗您……”
漪兰阁里,徐思婉半夜服过药后去洗净了身子、换了干净的寝衣,却再也没能入睡。
她不睡,他也毫无睡意,就抱着她、陪着她。她先后在他怀中哭了几次,每一次的声音都轻而缓,但足以让他痛彻心扉。
是以在片刻之前,她听到他对宫正司下了旨。这原不在她的谋划之内,但让她十分欣喜。
这听来只是一句理所当然的吩咐,实则却并不常听见。这句话说明他疑到了玉妃那一干人,怒火中烧之下想追查到底。
玉妃若听到了这些,该是也要慌的吧。
天色渐亮,瑟缩在外的宫人到底进了屋,为她端来了药膳。
他环在她身上的双臂动了动,径自先撑起身,就要扶她:“多少吃些吧。你养好身子,孩子……”言至此处,他眼眶一红,“孩子还会有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你别太难过。”
她听着他哽咽到出的话语,眼中一片漠然,薄唇动了动,轻声说:“臣妾不是个好母亲。他、他那么难受……臣妾竟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他温言宽慰,又要继续扶她起身,她攥住他的衣襟,眼泪又淌出来:“臣妾好恨……臣妾恨自己,臣妾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他!”
“阿婉……”他紧紧圈住她,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的后脊,安抚她的激动。她一声声抽噎着,过了不知多久才慢慢平复,他的肩头已被泪水浸湿一片,忽而她觉得侧颊一凉,才知他也落下一滴泪来。
好悲伤啊。
她欣赏着他的悲伤。
待她终于平静下来,他亲自扶着她漱了口,又端过药膳来喂她。才吃了几口,太后跟前的嬷嬷来了,进屋福身道:“陛下,太后娘娘听闻倩嫔娘子一事,请陛下前去一叙。”
素有孝心的他在这一刻眉宇狠狠一跳,竟露出不耐:“告诉母后,朕要陪着倩嫔!”
“……陛下。”嬷嬷身形微僵,睇了眼徐思婉,温声劝道,“陛下心疼倩嫔娘子,太后娘娘又何尝不心疼她?太后娘娘原就病着,适才惊闻倩嫔嗓子的噩耗,险些昏厥。还请陛下去一趟吧,好歹请太后娘娘安了心,太后娘娘也知陛下放不下倩嫔娘子,不会强留陛下的。”
徐思婉安静听着,细品措辞就知太后大约也没有强请她去的意思,倒是宫人们见太后担忧至此,不敢不来请他。
是以缠了他大半夜的她在此刻适时地做出了善解人意,就着他递来的汤匙又抿了口乌鸡汤,就道:“陛下去看看吧……臣妾还年轻,纵使一时难过……养养总会好的。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又还病着,经不起这样的波折,还请陛下亲口去告诉她臣妾并无大碍,过几日就可去向她问安。”
他看着她的温柔满目不忍,终是轻喟:“朕去去就回。”
语毕唤来花晨,不免一番叮嘱。但宫人原也是知晓该如何照料她了,万般叮嘱也敌不过最后那句“如若倩嫔有事,及时来寻朕”来得重要。
不多时院中响起宫人们的恭送声,徐思婉吁了口气,靠在软枕上静神。
房中安静了会儿,忽闻门声轻响,徐思婉定睛见是唐榆进来,羽睫颤了颤。
房里没有旁人,他坐到床边,默然半晌,问她:“没事吧?”
她睇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肩头处,摇摇头:“无事,只是抓伤,也不太深,太医说用几日药就好了。”
“哦。”他颔了颔首。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们换个法子。”
徐思婉微怔:“换什么法子?”
“你先摸清是谁要动手,我去帮你了结她。”他道。
“这叫什么法子?”她失笑出声,“我心中都有数,不过施一场苦肉计而已,如何能拿你的命去换?我身边有几个你能这样帮我?”
“我不是说事事都要如此。”他笑不出,沉沉地凝视着她,“只是像这次……太险了,若那狗真咬了你呢?若那是条疯狗呢?你想做什么都好,但不能这样拿自己当诱饵,若你真出了什么闪失,我……”
有些话顷刻就要脱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