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了岔子也不过是早产,所以嫉妒之下铤而走险呢?”
“苏妹妹这样说,倒也有些道理。”徐思婉忽而开口赞同,众人一怔,目光又转过来,她抿唇笑道,“但我也只是胡猜,究竟是什么缘故,我属实是不清楚的。”继而话锋一转,“唉……到底是个大着肚子的人,这般久跪也不是办法。姐妹们既都觉得与我有关,我就去紫宸殿瞧瞧吧,一则弄清原委,二则也还是要让她好生回去养着,总不好为了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让皇嗣受损。”
说罢她不理会她们的反应,就径自站起了身,花晨敏锐地上前将她扶住,她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总算是把那一群看戏的都扔在了那里。
她并不在意她们看戏,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自然更愿亲自去看场大戏。
从霜华宫到紫宸殿原本不远,徐思婉素日更爱悠哉哉地散步过去。但如今虑及风寒刚好,她不想再受凉,就着人备了暖轿,一路拢着手炉,暖暖和和地去紫宸殿。
是以待得轿帘揭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锦宝林长跪的身影。她月份已很大了,跪在那里十分吃力。宫人们显是怕她出事,为她送来了蒲团垫在身下,可依旧缓解不了这份辛苦。徐思婉刚行至她身侧,就一眼看到她脸色煞白得可怕,额上渗出的冷汗将碎发与鬓角都沾湿了,黏腻腻地贴在头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看到徐思婉,她惨白的脸上一下生出慌张,挣扎着要膝行上前去抓徐思婉的裙摆。徐思婉轻巧避开,锦宝林也被宫女扶住。
“婉仪姐姐……”锦宝林痛苦不已,一手扶在腹间,一手撑着地,苦苦哀求,“我……是我糊涂,我不该算计姐姐……”
徐思婉静静地看着她,又扫了眼殿前林立的御前宫人,面上露出疑色:“宝林妹妹何出此言?你何曾害过我?好端端的,又为何跪在这里?”
锦宝林语塞,无神的双目木然看了她半晌,薄唇颤栗着:“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宝林究竟何意?”徐思婉黛眉浅拧,做得一派无辜,“宝林月份都这样大了,就是真有什么事,也不该这样大动干戈。不如这样……我这便入殿去,告诉陛下不论出了什么事,只要关乎于我,我都不怪宝林,让宝林好生回去养胎,可好?”
“我……”锦宝林还欲再言,徐思婉却并不欲再听,径自转身走向殿门,朝门口的宦官颔首,“不知陛下现在是否有空?”
“婉仪娘子快请进吧。”那宦官低低垂着头,“陛下适才发了大火,王公公说……估计也就婉仪娘子能劝。”
“多谢。”徐思婉抿唇,遂提步迈进门槛,径直走向紧阖的内殿殿门。那道殿门处原也该有宦官守着,此时却空无一人,可见宫人都被赶了出去。
她于是径自推门,刚推开一半,里面沉沉断喝:“滚。”
徐思婉顿住手,兀自僵在那儿,直到他的目光投来:“……阿婉。”
他一时局促,旋即从御案前站起身,迎向她。
她亦走快了几步,行至他面前,罕见地忘了见礼的事,直接仰首焦灼道:“出了什么事?陛下何以罚锦宝林跪在外面?须知她身孕已近八个月了,倘若有个闪失……”
“不是朕罚的她。”他辩了一句,目光投向殿门的方向,眼中倏尔冷若寒潭,“她自己愿意跪,就让她跪着。这等毒妇,孩子不生也罢。”
徐思婉满面讶色:“究竟怎么了?陛下如何能这样说?稚子无辜……就算锦宝林真有什么错处,也不当牵连到孩子身上。况且十月怀胎本就辛苦,锦宝林若是一时难受,做出些失礼的事也是有的,陛下莫要……”
“你来。”他无心听她说情,握住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走向寝殿。
徐思婉怔怔,茫然无措都写在脸上,就好像真的全然不知端倪,不知锦宝林做过怎样的恶事。
二人一前一后地步入寝殿,他走向茶榻,将放在榻桌上的数页薄纸拿给她看。
每一页纸的下方都画了押,徐思婉认出那是供状,面上疑色更深,迟疑着接过来看。
他道:“那日锦宝林忽而说你有孕,你自己却全然不知,朕便私下着人查了。那两张药方的确都是古方,若是单独用来,都可助女子受孕,但若一起用,则会致人出现假孕之状!”
“什么?!”徐思婉愕然抬眸,双眸紧盯着他,如遭雷击。
“臣妾……”她哑然张口,薄唇翕动不止,似有无尽的痛苦。怔忪半晌,这话才继续说下去,“臣妾那么信她……”
“阿婉。”他目中流露心疼,扶住她的双肩。她却目光依旧空洞,好似回不过神,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着:“臣妾也想为陛下生儿育女。那方子、那方子拿回去,臣妾当日就用了。只是虑及是药三分毒,后来就先停了汤药,先请医女施了针,倘若臣妾再心急一些,一直服药……”
她倒吸冷气,面色一分分发白,展露无尽的后怕。继而身形一软,她就要跌下去,所幸被他扶住。那几页供状却从她手中滑落,如雪花般飘开,散了满地。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襟,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喘着气,续道:“若臣妾一直连那药一起用,势必出现喜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