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所幸皇后对她并无意刁难,茶到跟前即刻伸手接过,又说:“坐吧。”
“谢娘娘。”徐思婉福身,退至侧旁落座。
皇后悠然抿了一口盏中香茶,便将茶盏放下,望着徐思婉,满眼笑意:“你规矩得体,怪不得陛下喜欢。方才陛下已着人传了话来,要晋你为贵人,封号为倩,正式的旨意待内官监拟好便会颁去。”
徐思婉忙又离席,再行施礼谢恩。皇后宽和地抬一抬手:“不必多礼了。”
而后便是一番妻妾间的寒暄之言,皇后嘱咐她尽心侍君,她恭敬应诺。皇后又慨叹明贤仪糊涂,竟做下那等恶事,让她不要挂心,陛下自会赏罚分明,她犹是应诺。
小坐约莫半刻,两方礼数皆尽,皇后就暗示她告了退。徐思婉退出长秋宫,搭着花晨的手不疾不徐地往霜华宫走,走到宫门口,侧耳一听就知里头正乱着。
不同于她晋封乃是吉利事,又赐了封号必须有道正式的旨意用以对照记档,明贤仪被降位之事只消皇帝一句口谕就已够了。
这会儿御前的人已前来办差,宣罢旨意就毫不客气地将人“请”出了霜华宫。至于搬去哪儿,皇帝并未着意安排,就由着他们去办。如此一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至少也要远离紫宸殿了。
陶良使不敢与他们硬顶,却又不甘,难免哭闹不止:“我是冤枉的,我没害她……”
她哭得嗓音嘶哑,徐思婉在宫门边定立住脚,她被押出宫门,看见徐思婉时哭声一噎,红着眼睛忿忿地骂起来:“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徐思婉垂眸:“唐榆伤重,至今还下不了床呢,良使倒有脸在这里颠倒黑白。”
陶良使怔怔,很快又继续喊道:“可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
她神情激动,一再要往徐思婉面前冲,但被御前宫人们死死按住。徐思婉只觉兴味索然,别开眼睛无意看她,领头的宫人挥了下手,就让他们硬将陶氏押走了。
“惊扰贵人了。恭喜贵人晋封。”那领头的宦官笑吟吟地作揖,徐思婉扫了眼,隐隐记得今日晨起入殿的人里也有他,许是王敬忠手下得力的徒弟。
“公公客气。”她含起笑,示意花晨塞去赏银。宦官刚要推拒,她瞟了眼陶良使远去的方向,“这差事多不吉利。恰逢我今日晋封,这银子公公拿去,只当冲一冲晦气。”
这番说辞直让人无法拒绝,那宦官稍又迟疑一瞬,就依言收了,复又揖道:“谢娘子。”
“有劳了。”徐思婉颔一颔首,便搭着花晨的手步入霜华宫们。
花晨悄无声息地回头扫了眼,眼瞧那宦官也走了,才小声道:“可惜只是降为良使,还留在后宫。倘使打入冷宫就好了,不留后患。”
“陛下原有那个意思,是我为她求的情。”徐思婉笑音轻曼,花晨一愣:“为何?”
徐思婉美眸微眯,红菱般的薄唇轻轻扯动:“她是个蠢货,她父亲能位至尚书却是能人,我何必为了一个蠢货得罪她父亲呢。”
她一边说,一边踏上侧旁通往贤肃阁的石子路。
这条小路修得幽静雅致,也蜿蜒曲折,可唯有这样的曲折才能让人看到更多的美景,宫里的许多事情如是。
她要杀陶氏固然不难,可杀了她,不过是“绝后患”这一个益处。若打几道折,却不知能得几倍的好。
这好处眼下可见的就已有两条了,一则在皇帝那里讨了巧,二则自己先隐忍到极致,来日便是真要杀陶氏,陶氏那个尚书爹也不好再来恨她,这于她而言……
这于她而言,是些和谁都不能说的打算。
徐思婉步入卧房,安然落座,心中正盼着太医院的医女能快些过来,银铃般的笑音先自屋外而至。她举目看去,思嫣捧着一方匣子,欣喜不已地跑进房中:“恭喜姐姐!我就知道,姐姐必能得圣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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