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面不改色,字字坚定道:“那便再死一次。”
昭昭:……
我可去你妈的吧!
她二话不说抬手打过去。
“再死一次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倒很想试试你说的生不如死——当然,是让你生不如死。”
昭昭的声音抑扬顿挫,如丝丝缕缕的细线将荆沉玉绑住,随着她发丝拂过他的脸,带来无限遐想。
这瞬间,他只觉身上每一寸都被麻痹。
他不应该被她打到的。
他那么强悍的人,不可能连这种最基本的物理攻击都躲不开。
但他就是没躲开。
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打得他侧过了脸,苍白的颊上很快泛起红色的手指印,因为过于白了,这手指印就显得触目惊心。
昭昭半点不觉得愧疚,只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心,阴阳怪气道:“站在这儿让人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承认自己理亏呢。”
他确实是站在这里让她打的,一点想还手的意思都没有。
他随意找了个地方紧急闭关,无非也就是想做自己说的那件事。
再杀昭昭一次。
可当昭昭手探过来的时候,他肌肉记忆里的闪躲硬生生停住了,就这么挨了。
但她的话也不全对,他没觉得自己理亏,只是身体也不知怎么了,看她动手就不想躲。
被她打了,心里竟然好像坦荡了一些,就好像,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做得都是对的,没有任何错,但他的心在愧疚。
这感觉让荆沉玉很不舒服,他脸更白了几分,转身远离她,她从后偷袭,他头也不回地反手抓住她的拳头,紧紧包裹着她。
她的手很小,攥起的拳头也不大,能被他轻而易举地全部包裹。
她的手也很软,就是这只温软的小手,曾握住过他非常隐私的地方。
荆沉玉猛地松手,回眸紧绷地盯着昭昭。
昭昭正揉手腕,突然被他这么盯着,难免吓了一跳,情不自禁躲开几步。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荆沉玉先避开,他席地而坐,双膝盘起,手搭在膝上闭目入定。
当真是不把昭昭放在眼里,就这么当着她的面入定,是真的不认为一个对他怀有杀身之仇的心魔能把他怎么样吗?
“荆沉玉,我是真的讨厌你这股自负。”
她说了,也没想会得到什么回答,可他回答了。
他根本不是什么入定,只是闭上眼睛不想看见她。
“本君身上还有什么是你不讨厌的?”他冷冰冰反问,语气里凝着不悦。
这话着实算有自知之明,他身上确实没什么昭昭不讨厌的地方,但她不会这么说。
她恨不得气死他:“当然有。”她往前几步,俯视着盘膝而坐的白衣剑君,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你的身体还是很讨我喜欢的。”
荆沉玉睁眼抬眸看她,昭昭比划了一下悠悠道:“等哪天我彻底操控了你,就把你做成无知无觉的人偶,留着你的身体任我摆布。”
这话太冒犯了,但荆沉玉居然没生气,他平静地看了她一会,再次闭上眼睛,随她说。
昭昭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更生气了,恨不得踢他一脚。
可脚刚伸过去,般若剑就刺进了她面前的地面,剑气杀意波荡,她被激得逃开。
般若剑这还不满意,一直嗡嗡作响,似乎比主人还要生气。
昭昭凝眸注视它片刻,冷冰冰道:“你的剑很想要我的命,你为什么不立刻带它来取?”
都说了要再杀她一次,怎么就开始打坐了?这有点言不符实。
肯定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
荆沉玉闭眸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将一军:“你似乎对江善音格外关心。”
昭昭一顿。
荆沉玉慢慢睁开眼,淡漠地注视着眼前的花丛:“连带着对她弟弟也格外关怀。”
昭昭不吭声。
“你是本君的心魔,却对本君过往的未婚妻过度关注。”荆沉玉视线上移,定在昭昭身上,“你意欲何为。”
昭昭沉默片刻,浅笑道:“你也说了我是你的心魔,我意欲何为,你不是该最清楚吗?心魔心魔,你心里怎么想,你的心魔就怎么想啊。”
说了等于白说,言词间还想再套路他,荆沉玉冷静道:“本君不会再被你蛊惑。”
昭昭莞尔,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蹲在他面前,倾身靠近他的脸。
他眉目微凝,偏头躲开,发间垂落的飘带随风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阵清冷的檀香味。
“荆沉玉,什么叫‘再’啊?”
荆沉玉广袖下的手一紧。
“这么说,你曾经被我蛊惑到了?”昭昭凑到他耳畔,低柔说,“是那一夜吗?”
荆沉玉倏然站起疾步后退,将般若剑刺入两人之间,一字一顿道:“站在那里不许动。”
昭昭没动,可她的言语足够有侵略性了。
“你杀了我那一夜,你失身的那一夜,你被我蛊惑到了?”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