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太激动,他察觉到了。
“燕轻雀对你有用。”荆沉玉做出判断,“你想借他成事。心魔,你包藏祸心本君早已知晓,可你竟妄想得这样长远,做周全之计,你是觉得你一定能活下来。”
他气息冰冷起来:“你看不起本君。”
……
……
她怎么就看不起他了?
她觉得自己能活着,就是看不起他?
她活着,居然成了在侮辱他??
。。。。。。
她搞不懂,但她大为震撼。
荆沉玉分了神识进灵府,用屈辱的眼神凝视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灭了你,这事儿不是有手就行?
昭昭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手微微颤抖地指着他,刚吸收的魔气还没完全消化,气急攻心,直接被他给气晕了。
他还屈辱!她才屈辱好吗!
她的生命成了对别人的蔑视,简直了!
晕过去之前,昭昭愤怒地想,荆沉玉以后只能中午来灵府了。
因为早晚会出事!
给她等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结果,昭昭又跟着荆沉玉回到了太素宫。
这个困住她的地方,住着困住她的人,她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就算她还能容忍男主,她体内的魔气也撑不了多久,经此一事男主不可能再带她出去了。
到那时候和她关系进入新冰点的荆沉玉,搞不好会选择一拍两散,她前面全部的隐忍就喂狗了。
翻了个身,昭昭不想要这个结果,那就干脆不要再观察了,那玉简是阴谋也好是机缘也罢,她总得试一试。
尝试的前提是和以前完全相反的——之前是要挽留他找机会,现在要赶他走,让他不监视自己,好去接触那股隐秘的力量。
要是这样的话,继续和他关系恶化是上上之选。
不过也不能直接拒绝他进灵府,或者赶他走,这样反而会引起怀疑,不如反着来。
想明白了,昭昭下了床朝窗外喊:“我能出去让你炼化吗?”
荆沉玉不在灵府,但他肯定听得见她的话。
“我不想在这里面了,太无聊了,我要出去,就在太素宫也行。”
没人回应,他估计想用沉默来拒绝。
昭昭琢磨了一下,开始乱扔东西,把荆沉玉这段时日在冰屋里用的物件丢得乱七八糟。
“我想出去,我不要在这里,我快被憋死了!”
嚷嚷着要出去,就很难被怀疑要独自留在灵府内图谋什么了。
昭昭在冰屋里走来走去,手舞足蹈,衣袖滑落时会露出纤长的手臂,因着吸收了一些恶念,她手臂上被炼化后灼烧的褶皱平复了许多,看着不那么吓人了,但还是很影响美观。
昭昭立刻拉住衣袖遮盖,没有女孩子不爱美,也没人会愿意自己的缺陷暴露在外。
尤其是暴露给始作俑者。
荆沉玉的确听得到她也看得到。
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长而柔顺的墨发倾泻而下,束发的莲华道冠是书殿里唯一熠熠生辉的东西。
此刻是午夜,他熄灭了太素宫所有的灯火,想在黑暗中静心。
静着静着,昭昭醒了,一切都乱了。
他漠然地任她胡闹,等她闹累了,沮丧地趴到冰床上时,才极慢地开口。
“你又想干什么。”他声线冰冷,夹杂着几分厌烦,“去了一趟万禄城,你惹出不小祸端,如今又要入太素宫,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昭昭趴着一动不动,不说话。
轮到荆沉玉被无视,他沉吟片刻道:“回答。”
昭昭就是不开口。
荆沉玉定神打量她许久,抬手按住眉心,眉心鲜红的朱砂痣缓缓变成了银色的冰芙蓉。
灵府内的昭昭有同觉,立刻看向窗外,很快,她消失在灵府,出现在书殿里。
从蒲团上爬起来,昭昭看到荆沉玉端坐在书桌之后没有情绪地望着她,像一尊玉雕美人,清冷中蒙着月光,如笼罩着哀愁的烟雨。
“从无人敢不应本君问话。”
荆沉玉缓缓站起,居高临下。
“本君要彻底炼化你,的确得暂时留着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持续蛊惑本君,可以在本君面前不讲礼数,肆意妄为。”
昭昭警惕地后撤:“你想干什么。”
这家伙不会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报了吧!
果然,荆沉玉念了个律调飘渺幽美的法诀,昭昭身边升起了无数光绳。
这好像是她在他身上用过的缚仙术。
她那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一条光绳,他不过念了几句法诀光绳就到处都是。
昭昭睁大了眸子,听到荆沉玉隐含杀意道:“惩罚你。”
他双手抬起,修长的手指波动轻捻,无数光绳朝昭昭飞去,这是要来真的了。
昭昭真是无语,他到底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规矩??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惩罚别人?
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
当然是要愤起反抗了!
她这次可不是来求和的,是来吵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