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还没见过唐瑜这么失魂落魄过。
他知道，分手的话真的伤到了唐瑜。
在唐瑜这种类似自闭的反复重申不会同意的状态里，彭予连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只是很心疼，很难过，喘不上气也没法再做别的动作，他抱着唐瑜，唐瑜也抱着他。
头顶上唐瑜还在断断续续的低声说着不同意。
彭予眼眶灼的生疼，艰难开口，“我很小的时候，也是过年的时候，我爸……”
“我不想听。”唐瑜打断彭予，他推了推彭予肩膀把人推开，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了，你不用告诉我。”
“……好，那不说那件事，我的梦，我会梦到……”
“这个我也不想知道了。”唐瑜又摇了摇头，他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白围巾递给彭予，“帮我围一下，我弄不好，老是弄的特别丑还钻风。”
彭予想起他第一次帮唐瑜整理围巾时就是这么说的，几近窒息的疼痛贯穿整个胸腔。
点点头，彭予接下围巾，展开抖一抖，对折，然后抬手搭上唐瑜的脖子，慢慢围拢，把带穗子的一头穿过最外面一层，拽出来，抚平整。
彭予拍拍穗子覆盖的唐瑜的胸口，笑着说，“很帅。”
“嗯。”唐瑜点了下头，垂着眼看着彭予，稍微笑了一笑。
以往只觉得唐瑜爱笑，现在彭予才知道唐瑜的笑容有多珍贵。
“哥，那个梦也不提，我做噩梦之后会很害怕，会陷进非常负面的情绪里，你在我身边，我会觉得安心。”彭予语速适中认真的看着唐瑜说。
“嗯。”唐瑜又点了点头，“我会在你身边。”
“谢谢。”彭予整理了一下唐瑜胡乱穿好有些皱的毛衣，“哥，谢谢你。”
“走吧。”唐瑜扭脸率先离开了房间。
在玄关套了外套，穿鞋的时候，彭予蹲着想去帮唐瑜系鞋带。
唐瑜轻轻推了彭予一把，自己蹲下把鞋带系好。
出门前彭予想再跟唐瑜抱一抱，唐瑜却利索的打开门，迈步出去。
然后唐瑜又想起什么似的折返回来，彭予心里一阵高兴，可唐瑜却挤开站在门口的彭予，脱掉鞋进屋收拾了该扔的垃圾袋，到门口重新穿好鞋提着垃圾进了楼梯间。
大垃圾桶是放在楼梯间里的，唐瑜只是回来收垃圾出去扔而已。
两个人在楼下路边顶着寒风等车，车来了之后，唐瑜坐进了副驾驶位。
之前，唐瑜都会跟彭予一起坐在后排的。
“两位过年好啊！”司机大哥乐呵着跟乘客打招呼。
“过年好。”唐瑜面朝司机礼貌的微微点了下头。
“……过年好。”彭予在后排说的有气无力。
“今天路上车特别少，都跟家里窝着过年了，两位还出门儿啊？”司机大哥把车开上路，心情很愉快的继续聊着。
“回父母家一起过年。”唐瑜说。
“哦，你们是兄弟俩是吧，那你们爹妈基因太好了，刚开过来远远看你俩我还以为是俩模特。”
“太会说话了。”唐瑜说着掏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
司机夹在中控上面的手机响了一声，这大哥瞄了一眼吃惊的说：“我可不是跟你讨打赏啊！”
“过年嘛，大家开心。”唐瑜说。
彭予又是一阵心中打颤，对啊，过年呢，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这让唐瑜怎么过得好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