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3)

其女为了营救父亲,被人诓骗,失身于苏湖会馆的徐大仁。日前徐大东家无罪释放,正悄悄地筹办女儿婚事,夫家定的是祁门一商户,姓周。”

吴寅推断对方是徐稚柳在时定下的周雅,只徐鹞失身是怎么回事?

桩子道:“外界都是这么传的,内情我也不知。”

吴寅问:“那徐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桩子答:“说是查清楚了,冤枉了徐大东家,就给人放了。”

吴寅又问:“安十九是闲着没事干故意折腾人吗?说拿就拿,说放就放?你就没有一点起疑吗?”

桩子:“啊这,大人,您不是只吩咐我盯着吗?”

吴寅翻了个白眼:“算了,那你日夜盯着,可有发现别的猫腻?”

桩子答:“倒是有一桩,徐忠被放出来前,安庆窑的王大东家去了。”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吴寅不耐烦了:“去哪了?”

桩子傻了:“去了,就是……死了。”

“你说什么?王瑜死了?怎么死的!”

见他情状激烈,竟一个起蹿猛扑到自己面前,桩子忙不迭道:“他是悬梁自尽,事发于深夜,被人发现时已经晚了。不过、不过我听说他也是被逼得急了,才会想不开寻死。”

“谁逼的他?”

“他的徒弟,安庆窑的小神爷。”

“你说谁?!!!”

桩子答:“梁佩秋。”

这事儿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用不着桩子细说,吴寅街上走一遭,就能听到许多个版本,讲的最逼真的一版,要属鸣泉茶馆的说书先生。

却说当日江水楼上杯酒释前嫌,原是王瑜假意逢迎,给徐忠摆下的鸿门宴。徐忠酒后失言,被安十九抓个正着,以诬陷朝廷命官之罪下了大狱。

安庆窑的小神爷,出于前头与徐少东家的交情,不忍徐忠被害,求见安十九为徐忠求情。可这么一来,无疑背刺自家东主,王瑜怎能忍受?

是以师徒俩生了嫌疑,梁佩秋多日不曾入得安庆窑的大门。

一时间,坊间众说纷纭,站梁佩秋的有之,支持王瑜的也不少。有人说,正是两家争夺万寿瓷的关键时期,怎可儿女情长?又有人说,小神爷有情有义,既能断腿保瓷,又能打渔杀家,凛然高义,恰是我辈杰出,哪里错了?

此时就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出来爆料,说梁佩秋去牢里探望徐忠,被徐忠指着鼻子骂猫哭耗子假慈悲,和王瑜蛇鼠一窝。

她回安庆窑请求王瑜的原谅,又被王瑜骂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一己之私置养育她多年的安庆窑而不顾,实在忘恩负义。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王少东家,那个混不吝都不再认她,不许她进王家门。

梁佩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徐忠徐忠没救出来,还把王瑜气病了。那日在安庆窑,王瑜一经转圜就要见她,多少人在墙外看着,就见那小神爷疾步进了罩房,不久后里面传出争吵声。

王瑜人在病中,声音却是不小。

“小梁,你品性纯良,优柔寡断,怎与天斗?便是徐稚柳,最终不也当了逃兵?你别打断我,且先听我说完,近日武昌和江南会馆因施工建址械斗了半个月,始终无人问津,你可知这是为何?我来告诉你原因。

武昌会馆的馆主早就和衙门打了招呼,要乱斗逼走江南会馆,霸占其建筑场地。而江南会馆的馆主和三窑九会的主簿有裙带关系,事涉江南颜面,绝不退让。两派人斗到一起,谁也争不过谁,后来无法,溯源到审批文书上才发现症结,原来江南会馆的文书上有徐稚柳的名字!

早两年馆主在景德镇无依无靠,曾求着徐稚柳帮忙走动,徐稚柳体谅他不易,不辞辛苦为他奔走。如今却因这名字惹了一身骚,江南会馆方才明了,狐狸大王坐山观虎斗,利用他们互相牵制,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把湖田窑推到前面祭台!”

安十九认定徐忠和湖田窑的“起义”,全因徐稚柳而起,即便徐稚柳已经死了,徐忠下了大狱,安十九仍不肯放过徐稚柳,一再地往他身上鞭刑。

一次不行,两次三次!

“这种小人你还妄想和他争什么公道,不是笑话是什么?景德镇就是这片黑天,谁也翻不过去,小梁,认命好不好?”

安庆窑涉嫌偷税漏税,上报户部的文书就压在安十九手上,王瑜数日之间头发全白,抓着她的手苦苦追问,“小梁,文书一旦发出就截不回来了。若得罪安十九,湖田窑的今日就是安庆窑的明日,你为何还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徘徊什么?你是不是逼死我才肯收手?”

王瑜不知安十九的真实打算是什么,只知这一回他要整治徐忠,徐忠死了就天下太平,谁也不会被牵连,安庆窑的这个窟窿也能无声无息地堵上。

只梁佩秋不肯认命,非要救人。

如何能救?安十九能给她什么好的出路?王瑜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猜到,势必是要断头流血的抉择。是以,越是如此,他越要狠下心来,逼她放手。

若不然,死的只会是安庆窑。

梁佩秋苦苦挣扎:“难道我是块木头吗?即是草木,谁又敢断定它们一定无情?我不舍湖田窑和窑工们被摧残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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