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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于他一低头,就看见她圆润的指甲盖,纤细的手腕,以及再往上面,柔软的外套袖口。余光扫过她的短裙,他问,“你不冷吗?”
“不冷。”她回答。
接着又重复一遍,“我们去鬼屋吧。”
铿锵有力的前两个字让宋枳豪打消了脱下外套给她披的想法。虽然他明白:如果想让她更快沦陷在他的温柔里,脱下外套给受凉的少女披是必须的。但有时候,看张牙舞爪的明艳少女吃了亏再回头求他......感觉也挺好的?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从前有过这样的恶趣味。也可能,只是对她才有这样的恶趣味。
他不回答,她就一直盯着他,盯到他同意为止。她知道的,他没法拒绝她的。只得放纵的点头,“好。”
张雪頔的胆子不算大,但脑子还算聪明。没去过鬼屋,也好歹去过几次密室逃脱,并且出乎意料的,她还挺擅长这类考验智商的游戏。所以她理所应当的自以为是:
鬼屋......应该也不会难到哪儿去吧?
嗯,的确难不到哪儿去。不过是陈旧的古堡,一碰就发出嘎吱嘎吱的黑铁门,和装扮成白色骷髅头的售票员而已。
站在中世纪风格的鬼屋前,张雪頔真的有点后怕了。不过危机也是转机。也多亏了这些阴森可怖的装饰,她将捏住宋枳豪袖口的手指下滑,最后假装不经意的,顺理成章的放在他掌心里。没有松开的打算。
下一秒,比她还大的力度把她的手腕往内侧一拽,粗糙大手反握住她的,与之十指相扣,宋枳豪皱了下眉,“手怎么这么凉?”
她僵住了,耳垂染的通红,定在原地没动。
他眉一挑,“害怕了?”
不是。
她顿了顿,继续往前走,面色不改,声音却有点细微的颤抖,“嗯。”
“害怕了。”
怕推开那扇通往诡异鬼屋内部的大门,怕鼻腔中充斥的那股硫酸消毒水的气味,怕耳边传来孩童的哭声......更怕,他松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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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牵过别人的手,更别提是男人的手。所以当宋枳豪牵起她的时候,她低着头,不禁在想,他的手为什么可以这么大,大到完全包住了她的。
鬼屋入口飘来铁锈的涩味,怪难闻的。白的快要泛红的指尖推开大门,陈旧斑驳的旧牛皮纸色灯光立刻打在她身上。单调微弱又诡谲。
视觉几乎被完全切断,她只能跟着他往前走,突然,耳边钻入滴答滴答的流水声。就像置身于脏乱的巷尾,水管里渗出仅有的液体掉落在小积水潭里的那种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滋啦滋啦。
下一秒,唯一的电灯泡人为可控的开始闪烁不定,待到完全暗下去的时刻,被伪装成丧尸的工作人员从面前的玻璃窗里冒出来,手电筒倒放,照着自己的下巴。
突如其来的明亮灯光着实吓了张雪頔一跳,她激灵了一下,被握紧的手也跟着颤了颤。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这个程度的恐怖还不足以把她吓得梨花带雨,两眼泪汪汪。
但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不行。万一身边的人就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小女生呢?
她没再搭理那只鬼,偷瞄了眼宋枳豪的反应。
近墨者黑,她学坏了。
把从知乎上看见的小伎俩全部运用到宋枳豪身上。
张雪頔不露声色回过头,与那只白脸红唇的厉鬼对视半秒后,用另一只手抱住宋枳豪的胳膊,顺带把脸靠在他身上,逼自己发颤。能让他感觉到的颤。
她没做过这种事,也不知道假装害怕得像不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破绽百出,把小心思暴露。
宋枳豪愣了愣,对她有借口可依的忽然靠近表示诧异,接着,犹豫不到一秒,用另一只手从身前绕过去轻拍她的背,“别怕。我在。”
低哑,温柔。
和她曾幻想过的白马王子如出一辙。
如愿以偿的尝到甜头,她开始变得贪婪。猫似的将脸埋的更深了分,张雪頔蹭了蹭他,不打算撒手。
阴郁童谣,诡异壁画,废弃自行车。就这样,一旦有一只鬼出现,她就抱的更紧一分。她像只寄生在他身上的玫瑰,愈缠愈紧,依附生长。
手心的温度那么暖,多希望他能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