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宫里的遇喜的妃嫔多, 洒扫的宫人们经常看见太医进出各宫,太医路过的次数多了,他们甚至能知道哪个太医去的哪个娘娘宫里。
像今天,林太医步履匆匆路过他们, 他们知道, 今天林太医走的这样急, 承乾宫娘娘怕是身子不太爽利。
结果,林太医才走没多久,陆陆续续的,又有许多太医步履匆匆的从这经过。
宫人们互相对视,知道承乾宫有大事要发生, 随即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接下来不敢说不敢看了, 上头妃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参与的。
“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三个月, ”曹布德难以置信,顾不上换衣裳, 匆忙起来就要往承乾宫去。
“娘娘小心, ”都兰扶住险些被门槛绊倒的曹布德,继续道:“来传话的小太监来得急,只说了是佟贵主要早产,再问什么缘由?那小太监却是不知。”
“好好的怎么出了这样的事,”曹布德没心情说其他,上了轿撵,吩咐抬轿的小太监们快些,一路闷声往承乾宫赶。
她在路上也没碰见其他人, 宫人们看见贵妃仪杖都会早早避开,避不开的跪在两侧跪迎贵妃。
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承乾宫,曹布德进门一看,发现东六宫的妃嫔大都到了,各自占了一块地方,不约而同的盯着产房。
“到底发生了什么,”曹布德随手拦住了个眼熟的宫女。
“是四格格,四格格推了娘娘,娘娘流了好多血,”眼熟宫女煞白着脸,明显还没有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曹布德听了深吸口气,她是知道今天佟佳夫人要进宫看云舒的,也知道宫女口中的四格格是谁。
四格格推了云舒,曹布德都不敢深想,云舒小心来小心去,最后在自家人这儿着了道。
曹布德到了之后没多久,西六宫的妃嫔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安妃平妃挨着她坐下,瞧她脸色不好,憋着一肚子的话没说,跟着等里头的结果。
里头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偶尔夹杂着云舒的□□声,佟佳夫人在里头陪着云舒,曹布德拼命说服自己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还没等她彻底说服自己,里头冲出个接生嬷嬷跪下,“各位娘娘,贵妃娘娘难产,各位娘娘给个准话,若是有个万一,是保大还是保小。”
接生嬷嬷的话一出,众人霎时傻了眼,这种决定她们可不敢做,荣妃最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曹布德:“贵主赶紧做个决定吧,皇上皇后都还没到,论位分,还是要贵主做主才是。”
什么鬼扯的论位分,平妃差点当场暴起,这种决定是可以随便做的?关系再好,涉及到了孩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得了怨恨。
“保大,”曹布德一把扯住平妃,掷地有声道。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有我来担着。”
“姐姐,不要,”平妃反握住曹布德的手,汗津津的手心显示了主人是如何的焦躁不安。
“进去吧,好好的为贵妃接生,”曹布德捏了捏平妃的指尖,对着接生嬷嬷道。
接生嬷嬷得了准话,才敢安心的放开手脚,有的是人家,要孩子不要大人,外头的那位娘娘,无论如何,是个有人味的。
这一番对话瞒不过产房里的云舒,她从小到大从没那么痛过,纵然如此,她还是强忍着和佟佳夫人道:“额娘,保我的孩子。”
佟佳夫人用帕子不断的拭去云舒额上的汗珠,没有正面回答云舒的话,“好孩子,别说话,省点力气,一切都会好的。”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云舒痛,她的心更痛,她不会放过佟四,她的仁慈,反倒是助长了那些人的气焰。
“额娘,”云舒祈求的看着佟佳夫人,直到忍不住疼了,后面的的那一声额娘,传到了外头所有人的耳里。
皇后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她其实不大想来,云舒能早产,她也怕这一来一回的有意外发生,可她是皇后,德嫔可以躲着不来,她却是不行。
想什么来什么,皇后才想过德嫔,隔壁永和宫也来了人传话,说德嫔也要生了,皇后听了一个头两个大,只觉麻烦事都赶做了一堆。
“这可不是巧了,”荣妃意味深长道。
早不生晚不生,和承乾宫赶到了一起,永和宫离承乾宫这么近,谁知道这里的动静有没有传到那边去,说是要生了,怕不是“受了惊”,才要生了。
“算算日子,德嫔也是该生了,”皇后是个大气人,说话做事向来直接,现在已经够乱了,她可不想荣妃来个乱上添乱。
是的,皇后已经弄清楚了云舒为什么早产,以及曹布德做主保大的事。
对后者,皇后不置可否,事实上,刚才就算她在,做的无非也是这个决定,云舒的身份决定了保大,除非上头再来个人说保小;对前者,皇后决定到她产子之前,不会再让其他人来看她了,嫡母不是她亲娘,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承乾宫一样的“惨事”。
德嫔既然也生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