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会长当即“啧”了声。
叫什么不好,怎么就叫这个晦气的名字?
纪澜打量他的反应,估摸自己猜对了。
灵气枯竭,不代表一丝灵气都没有,只是很微量而已。
协会的几位金丹修士,就是祖上或门派留了传承,硬是在微量灵气下艰难修炼,成功熬到了复苏,因此现在才能比别人的境界高。
三千年,走这条路的修士死了一批又一批,大概全成了别人眼中神神叨叨的反面教材。
他们这代虽然不用像前几代那样至死看不见长生的路,但以前灵气终究稀薄,一个人的天赋再高,这种环境下能达到的修为也是有上限的。
筑基,就是这个上限。
灵气复苏期,这批修士跨过筑基的门槛,其中一些几年内结成了金丹。所以正常情况,金丹才是他们现如今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纪澜的修为是元婴,差点能摸到化神。
正副会长的修为却比他高,这不合一般常理。
他做了几个猜测,比如有机缘,或有特殊传承,或也是那个时代的人等等,而现在他能确定答案了。
修为比他高、认识他并能活到现在、对他的名字这么敏感且厌恶……只有一种可能,魔族。
这二人无论气息还是给人的感觉都一样,副会长大概率是魔族,会长八成也没跑了。
自从被绑上一个封印,他就能断断续续地隔着封印和魔界的人聊上几句。
他知道那些人都想弄死他,后来灵气枯竭,他出于某种原因不想封印破碎,便拼着这条命不要,把自身修为当灵石用,继续将他们关在了里面。
若说谁最恨他恨得牙痒痒,非这些魔族不可。
若说谁能知道他身体的下落,也非这些魔族不可。
其实纪澜以为自己活不成,先前那句“睡得好好的”是骗小崽子玩的。
毕竟等他灵气耗尽、封印破碎,那群魔族若没被他坑死,绝对会出来把他大卸八块,被小崽子用法阵拽过来,他也十分意外。
如今魔族成了修真界的老大,那他的身体大概率在他们手里,也不知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看来先前那声“瑞白”不是幻觉,是真有人喊过自己……纪澜心里转着念头,脸上迟疑地问:“我这名字……有问题?”
娄郁道:“没有。”
他转身回帐篷,招手,“进来。”
纪澜思考着怎么能抓住敌明我暗的机会套点情报,顶着众人的目光跟了进去。
娄郁进的帐篷是会议室。
有乾坤袋在,这里桌椅配套齐全,简直不像是在野外。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问道:“是件什么法器?”
纪澜知道瞒不过,扯下手链扔了过去。
手链在半空中化形,落在桌上成了招财猫。
娄郁意外地扬眉。
他原是想看在这小鬼和瑞白同名的份上帮着掌掌眼,谁知对方真能制造惊喜。他打量招财猫的外形和灵气走向,问道:“本命法器?”
纪澜眼中那一丝防备和害怕装得恰到好处,简单“嗯”了声。
娄郁突然道:“不止。”
他拿起招财猫凑近了细看,眼神微变。
魔族对气息一向敏感,这法器让他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想起先前一瞬间的感应,抬头问:“你用什么炼的?”
纪澜刚想回答,便觉一股强悍的威压盖了下来。
虽然由于境界差得太大而刻意减轻了不少,但还是存在感极强。
面前的男人仍是放松的姿态,强硬和不容置疑却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轻轻摩挲着招财猫玉一般的质地:“整个过程都说一遍,别落下任何细节。”
纪澜的神识在这种威压下并不难受。
他做出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是……是一块玉佩,好像是法器。”
娄郁道:“法器里没神识?”
纪澜道:“不知道。”
他喘了两口气,“我就知道我的血碰巧滴在上面,它发光了。”
娄郁一怔,那股威压倏地收了回去。
他看看招财猫,又看看面前的人,问了和纪澜一样的问题:“纪家人?”
纪澜装傻点头:“对,我姓纪。”
娄郁的反应依旧和纪澜一样:“纪家竟还能有别的活口?”
纪澜:“……”
是吧,他也挺好奇的。
娄郁对上他茫然的表情,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你继续说。”
纪澜更茫然:“然后……我就不记得什么了。”
他表示发现了一个山洞,然后描述了一下炼器室,说玉佩发光时他意识变得很模糊,好像往阵里吐了口血,再然后不知怎么就炼出了法器。
他比划:“那玉佩还抽我的灵气在地上画了一个阵。”
停顿一下,他紧接着否决,“也可能本来就有,是我产生了幻觉……”
娄郁看着他,神色漫不经心。
魔族都惑人,这男人的长相完全对得起自己的种族,随便一坐都透着股别样的魅力。
但纪澜却不会被这副放松的样子迷惑,在他看来这男人浑身没有半点破绽,像头危险的野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