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娘。”
刘秀才努力拍干净他娘亲身上的尘土后, 再用蘸湿的毛巾给她擦脸。
“十天前,我去卖画回来, 发现我娘捧着家里供奉的那尊菩萨,躲在那边的墙角全身发抖。好像很恐惧什么,连我凑近她都害怕, 我问她怎么了,她忽然和我说有脏东西缠缠上她,要带她走。她说她拦不住了, 让我照顾好自己。我当然不肯依, 问我娘到底怎么回事,她却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这样疯了。”
庞元英打量刘秀才的母亲柳氏, 此刻安静了很多,不疯了, 跟失了魂儿一样,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我想我娘亲好起来, 找大夫给她开药, 也请了道士帮她驱鬼,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家没落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钱,为了供我读书花了大半。而今为了治我娘的病, 我把家里仅剩的几亩地也卖了。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但是我娘一点儿都不见好。”
刘秀才继续说着, 且声音越哽咽了, 足以见得他对这件事的痛苦。
庞元庆温柔地拍拍刘秀才的肩膀,让他不要着急。
“而今我这不是找了一位高人,可以帮你看一看你母亲的问题了。”
白玉堂听到这词儿,忍不住瞥了眼庞元英。
“没错,我就是高人。我抓鬼抓到连鬼都怕我。”他抓了这么的多年,那些鬼都不敢出现。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桃子,还不敢现真身,躲在了桃木剑里。庞元英越这么总结,越觉得自己果真是一名高人了。
“求大师救救我母亲。”刘秀才说罢就跪在地上,欲给庞云英磕头。
白玉堂可怜刘秀才母亲病了,还要被庞元英这样‘忽悠’,“等他把你母亲的病治好了,再磕头感谢也不迟。”
白玉堂说罢给庞元英一记警告眼神,让他收敛点,别闹腾太过。
庞元英咳嗽两声,让刘秀才起身,不必这样客气。
庞元英接着对刘秀才道,“快把你娘亲的衣服整理好吧,这样露在我们几个年轻男人跟前不太好。”
“什么?”刘秀才看了眼柳氏的衣着,虽然有些脏,但还不至于裸露,遂不解地问白玉堂。
柳氏忽然垂了头,身体晃了晃,朝地上直直地栽去。刘秀才忙去扶住柳氏,喊着他母亲晕了,赶紧抱着柳氏进屋。
三人跟着进屋。
庞元英环顾屋内的环境,墙上挂着三幅山水画,各有风韵,看落款都是刘秀才的手笔。难怪庞元庆会看上刘秀才的画,确实画得不错。
家里的摆设都很普通,跟平常百姓家差不多,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庞元英往里屋去,有个半旧的檀木置物架,置物架中央放了一个葫芦形状的玉瓶,有巴掌大。玉质还算不错,看起来这物件是他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这是我们刘家的传家宝,是祖宗的脸面。我娘说过就是路走尽了,把他摔碎了,也不能卖它。”刘秀才解释道,“这村子以前遭了瘟疫,靠我刘家祖辈出钱才挺了过去,这玉瓶就是当初村民们得的一块玉料,大家齐心协力雕磨而出。以前村里人见这物件都会敬重,念及我们刘家的恩情。现在,大家虽然嘴上不提,但都变着法的欺辱我,跟我讨钱,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这个玉葫芦。”
“嗯,这葫芦的玉质是不错,少说能卖上千八百两银子。”庞元英掂量了一下价值后,继续观察屋子里的情况。
庞元庆问庞元英看出什么没有,“是不是有鬼?”
庞元英没说话,直接走到外屋,把背着的布袋子放在桌上,让刘秀才和柳氏留在里屋,请庞元庆和白玉堂在外等候。
庞元英摆了符纸香烛黑狗血等等,还将锁魂绳绕了屋子一圈。
庞元英换了身道袍,晃着法铃,在屋里念了很多驱鬼的咒语,有的记不住了,他就把他的笔记本拿出来照着念……
桃木剑跑了出来,在庞元英面前左晃晃右晃晃,像跟着法铃的声音在跳舞。
庞元英做完这些端了一碗黑狗血进了里屋,问情况怎么样。
刘秀才摇了摇头,扭头看着坐在床上嘻嘻傻乐,还到处乱摸乱抓的母亲。他眼泪顿时就啪嗒啪嗒往下掉,这一瞬间他觉得他母亲的病,可能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庞元英用毛笔蘸着加过朱砂的黑狗血,让刘秀才按住他母亲,他要在柳氏的额头上画一道驱鬼符。
“这招最厉害,以人作符,若有鬼直接就化了它!”
刘秀才燃起希望,赶忙拉住自己的母亲。
柳氏呆呆地不动,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褥子,仿佛出神没魂儿了。
庞元英:“这招如果用完了还没办法,那你母亲的这事儿就真不好办了。好了,你站到那边的墙前面,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这是为何?”刘秀才不解问。
“你属什么?”
“蛇。”
“懂了?”庞元英不解释,故意语调凌厉地反问。
“懂了,庞公子的意思是说我的属相和我母亲犯冲,我得避着一些。”刘秀才接着听庞元英的吩咐,将她的母亲扶到铜镜之前,然后他就转身面着墙,背对着他们。
庞元英有用毛笔轻轻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