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凉风自劫匪的颈边吹过,让男人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这突然的动作让悄悄注意着动静的人质们再度紧张起来。
男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待宰的羔羊们,结果什么也没察觉到,又缓缓抬头看向头顶的空调出风口,发现绑着宣传广告的小纸片被风吹得规律摇摆着,这才勉强放下心中的怀疑。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内部,有一个冰做的小小人偶正趴在管道边缘,就着格栅间的缝隙观察整个大厅的情况。
现在的结晶御子,就是童磨的眼睛,也是童磨的武器。
小小的结晶御子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出风口背后,吹着一阵又一阵冷风,将含着毒素的寒霜送到了劫匪们的身上,又因为风速与温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只让人下意识以为这是银行的通风系统没有关闭,仍然维持着先前的制冷模式。
在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在大厅里活动的劫匪们全都已经中毒了,只需要童磨正式催动异能力,他们的肺部就会被激活的毒素彻底冻成坚冰,再也无法拥有正常的生理功能。
“嘶——怎么感觉有点冷?”终于有劫匪忍不住摸了摸脖颈,隔着武装手套抹掉一层汗水。
同伙忍不住嘲笑起来:“你是不是身体有点虚?一会热一会冷,该好好补补了吧哈哈哈哈……”
觉得冷的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可在接收到领头人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当即打消了反驳的心思。
这些人等级分明、配合熟练,绝不可能是第一次犯案。再加上他们身上的装备型号统一,姿势标准,全程不理会室外的警察,明显是有什么依仗,并且能够保证团队能够带着战利品顺利撤离现场。
这个时候童磨不得不感谢花花,感谢三花猫喜欢准时收看新闻频道的好习惯,让她能够顺利回想起这个团伙的履历。
这个作案团伙没有名字,没有特殊代号,也没有明显的成员特征。民众们只知道是八人团体,均为训练有素的男性,配备的武器都是德产的高端货。在顺利得手后,他们会随机选择一名“幸运观众”一起撤离,并且在半路上干掉人质,将其抛弃在顺路经过的某个荒郊野地,然后就此失去踪迹。
进行今天这一票之前,他们一直在关西地区活动,于最近一个月里渐渐北上。
在媒体们纷纷猜测他们的目的地是最繁华的东京时,他们居然提前出现在了横滨的闹市区,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挑了下班高峰期的时间。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童磨细细思索的时候,前往保险库搜刮钱财的匪徒们满载而归,最后一人的手里还拽着那位可怜的银行经理。
微胖男人已经被额角淌出的血糊了一脸,睁眼都有些困难,一副下一秒就能彻底晕过去的样子。
童磨双眼微眯,眼里渐渐染上讥诮的颜色。
还真是……愚蠢呢。
眼看着匪徒们陆续将沉甸甸的包裹背在身上,从腰间的武装带里拿出类似于手.雷的武器,透过闸门的缝隙观察室外警察们的分布情况,童磨就知道,她要等待的时机到了。
闸门缓缓开启,为首的匪徒朝着大门的方向迈出第一步,刚想抬手示意身后的同伴们将武器扔向门外的警察们,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与刺痛让他当场摔倒在地。
一股寒霜从他的口鼻处缓缓散意开来,缺氧与快速失温的症状让他呼吸困难,脖颈和脸颊呈现出可怕的青紫色。
紧接着就是另外几名匪徒,他们也像是被扔进了西伯利亚的寒风之中,一个个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被匪徒们挟持着的银行经理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脚边的劫匪——这人上一秒还用枪抵着自己太阳穴,现在却正躺在地上痛苦挣扎。
“他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这一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直到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几句,其他人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又哭又叫地冲向了门口。
在一片混乱之中,银行经理眼睁睁地看着人质们推搡着冲向门外,被满脸警惕的警察们接走盘问。他终于意识到有什么彻底超出了掌控。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与劫匪们的距离拉开,目光却渐渐定格在劫匪们腰间的武器和好几大袋钱财上。
在此期间,他不断被蜂拥而出的人质们推搡着,碰撞着,提醒着他,有些美味的成果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贪婪的恶魔从泥泞中伸出枯瘦手,悄然抓住了经理的脚踝。
男人的眼角渐渐染上疯狂的绯红,僵硬的嘴角咧出一个坠入深渊的弧度,在一位持枪的警察缓缓靠近自己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时,又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男人的身边擦过,顺着人.流涌向拥挤的门口。仿佛一无所知的赭发男孩被警察护送着走出大厅,看也没看被自己不小心碰到的银行经理,只顾着围着老妇人嘘寒问暖。
突然间,一股红光陡然笼罩在男人的身上,带着他重重砸向了不远处墙壁,生生砸出了巨大的人形凹陷。
伴随着又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微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