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信是冲着你来的?” “不一定,也可能是你!” 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定安不以为然,一抬头,却发现陈静姝的神情很是玩味。 眼底深处,好似还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略一思忖,他明智的闭上了嘴。 怪不得,杨光信会对着自己笑? 肯定不是出于礼貌,那就只剩鄙夷、嘲讽、冷笑了。 这么一想,感觉他对自己的敌意好像比陈静姝还要大? 天大的冤枉好不好? 他叹了口气:“明白了,他就是来捣乱的。” “肯定的……包括我,也包括你,不管拍什么,他都会插手……” “为什么?” 这还用的着问? 陈静姝瞪了瞪他:“其实保力艺术和汇嘉国际的恩怨由来已久……邢明朋你还记得吧?就是他安插进保力的商业间谍……” 李定安愣了愣,稍一思索,就想了起来:就是陈静姝将那位邢老师踢出了保力的专家组,他才有幸进了高级展厅,一睹龙纹大缸的真容。 怪不得陈静姝对他是那样的态度…… “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各凭实力而已!” 陈静姝的眼中流露出自信的神采,“其它的都可以不拍,但那条项链,保力势在必得!” 李定安顿时来的兴趣:“讲讲!” “1951由萧邦出品,为法国著名设师Pierre Sterlé亲自操刀。1952年,宋夫人第三次访美,与第一夫人玛米·艾森豪威尔会晤,玛米夫人亲手赠送了她这条项链……” 陈静姝略一停顿,声音有些低,“下个月,公司领导赴美考察,将要与政要会晤,他的妻子,是艾森豪总统的孙女……” 明白了,礼尚往来,价值只是其次,主要是得有纪念意义。 这条项链自然就成了上上之选。 但也由此而知,杨光信如果捣乱,起拍价只是五十万的东西,拍到最后可能加个零都不一定拿的下来。 嗯,估计还得加上自己看中的那只扑满…… 当然,保力肯定财大气粗,别说五百万,就是五千万也不在话下。 问题是,自个呢? 搜完身上所有的兜,也就两百万出头。 所以,必须得想点办法…… 李定安默然一阵,又怅然一叹:杨光信啊杨光信,你这是非要逼着我出大招? “这条项链什么时候出场?” “中场休息后的第三场。” “扑满呢?” “还在项链之后!” 那就好,时间还够。 “除了项链,这一场拍卖中再有没有保力公司计划竟拍的东西?” “有一顶珍珠戏冠,介绍说是梅兰芳戴过的,但估计成交价不会低,所以我有些犹豫。” “杨光信也知道伱们要拍?” “应该知道!” “那就好……哦,还有……你呢,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陈静姝稍想了想,“除了吕碧城的念珠,还有一份张默君创建的《江苏大汉报》,是首刊。” 张默君,又是一位同盟会成员,民主斗士,民国才女。 她不但办报,也办学校,与秋瑾、吕碧城同为“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先躯者。 这么一想,感觉陈静姝喜欢的东西,稍有点奇怪…… 转着古古怪怪的念头,他站了起来:“你想办法,让我到后台看看此次上拍的藏品……” 陈静姝诧异的抬起头:“你要做什么?” “声东击西,请君入瓮!” 陈静姝听的半懂不懂,等反应过来,李定安已经走出了过道。 稍一犹豫,她拿出手机,飞快的发了条短信。 …… 李定安从不怀疑保力的体量,更不怀疑他能不能进到后台,就是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他刚到舞台侧门,就有人主动打招呼:“是保力的李老师?” “对!” “领导刚打过电话,请跟我来!” “好!” 李定安言简意赅,跟着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其实就是大厅的后半截,中间用钢结构的舞台和屏幕隔开,前面是宾客,后面是工作人员和即将上拍的藏品。 人很多,足有二三十位,大半都是穿旗袍、露大腿的美女,而且都很漂亮。 可惜,雷阿珍没来…… 暗暗思忖,他又往后走,绕过礼仪小姐,就能看到一长溜的箱子。 全是透明材质,底下垫着泡沫或软布,然后才放藏品,所以保护的挺好。 东西不少,足有七八十件,近半都是国外和宗教文物,剩下的便是一些瓷器、字画、钱币,以及步摇、金钗等比较小众的首饰类。 戏冠也在其中。 同样,也装在一口透明的箱子里,远远就能看到脑额正中的一只大凤,口中还衔着一串珠穗。 其余或是翠鸟羽毛装饰成的点翠,或是的白色珍珠串成的珠饰,密密麻麻,很漂亮,也很吸睛。 唱什么戏,就戴什么冠,所以毫无疑问,这是梅艳芳唱《贵妃醉酒》时戴的大凤冠。 再一看价格:起拍价三百万。 要是真的,三百万还真就不贵,因为有过成交记录。 几年前,梅兰芳的一套戏服拍过六百多万,所以这一件上千万也不是没可能。 也因此,陈静姝才摇摆不定…… 外面已经开拍,没时间耽搁,李定安直接把手搭到了冠顶。 动作很随意,表情也很自然,他也确实只是想提前摸摸底,看能不能借这几件东西和杨光信斗斗法。 所以,李定安真没有怀疑过这东西的真假,就是想测测价格。 但手刚碰到凤冠,平静的脸色突然就古怪起来。 哈哈…… 这东西,竟然有问题? 嗯…… 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