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力的解说员说,这是溥雪斋的画?” “看着确实有点像。” “谁看出来的?” 十个人一起摇头。 “问问领导不就知道了?” “也对!” 然后,一群馆员乌乌央央的围了过来。 “你们干嘛?” “保力的解说员说,那是溥雪斋的画?” 何安邦脸一黑:“少丢人现眼,谁告诉你那是保力的解说员了?” “我管他是不是保力的?”馆员也不怕他,笑嘻嘻的,“我们就想知道,谁看出来的?你,还是吕院?” “都给我闭嘴!”何安邦的脸更黑了,“是不是想丢人丢到姥姥家?” 都是顶尖的研究员,没有一个低智商,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压根就和国博、故宫,没丝毫的关系…… 一刹那,气氛突然就沉寂了下来。 那是谁? 十位馆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的转过头,看向了关德海、朱奉贤、林伯君。 但这三位,比他们还要懵。 稍倾,朱奉贤哆哆嗦嗦的抬起手,往台上一指。 众人再一转身,然后,齐齐的往后一仰…… 好一阵,一位馆员才回过了神:“他……他不是吴湘吴教授的学生吗?” “学生怎么了?”何安邦张嘴就骂,“王希猛十七岁的时候,还画了千里江山图!”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技法、画工都可以讲天赋,眼力、经验也有天生的?” 所有人都深以为然,本能的点着头。 又有一位研究员低声问:“何馆、吕院,你们不过去看看……他万一看岔了呢?” 吕教授想都没想就摇头:“不用看,其它我不敢保证,但印,还有画风和笔法,绝对没问题……” 连画风和笔法都没问题,那画本身呢? 根本不用看…… 何安邦“嗤”的一声:“一群废物!” 顿时引来二十只……不,二十二只白眼,包括吕本之。 天天在一起研究,熟的不能再熟,平时开玩笑比这过份多了,伱见谁鸟他了? 不过要是说心里话,何安邦好像也没说错。当然,还得加上他自个…… 但细一琢磨:没有哪位专家,更没有哪位研究员是专精某一位名家的作品的。 恰恰相反:越专业,脑海里积存的知识就越多,记忆中各种各样的画风、笔意,以及各朝各代、各位名家的各种风格也就攒的越多。 所以,越是专业的人看名家作品,越要比普通人迟顿。第一眼看上去,至多也就是会觉得眼熟,也就是吴教授突然觉得这副画熟悉的这种感觉。 因为看的太多,早看麻木了…… 更何况,当时刚刚才确定这幅画不是乾隆御笔,是幅假画,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惊诧当中,心神难免恍惚。眼力、经验自然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看不出来,实属正常…… 众人渐渐回过味来:并不是他们的鉴定水平下降了,而是当时干扰的因素太多…… …… 女人包好了画,刚离开展台,就有苏付彼的工作人员把他拦了下来。 不是想截胡,而是想验证一遍李定安刚刚说的那些。 女人稍一犹豫,又把画打开。当即就有人惊呼:“真是溥雪斋的笔风?” “你之前干嘛了?” “之前所有人都说这是乾隆御笔,我哪敢吱声?” “闭嘴……” 李定安不以为意,走向第二座展台:“接下来,我们再讲金印,也就是恭慈金宝……请问哪位是送拍人!” “我!”有個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金陵黄帝收藏!” 还是一家国内排名极靠前的艺术品公司? 李定安笑了笑:“印是假的,新铸的!” 这次比刚才直接多了,一瞬间,男人脸都青了,看模样,几乎就要骂娘。 他硬是忍着怒火:“就算是国博、故宫,也不能光凭嘴说吧?” “您别急,容我慢慢说!” 李定安拿起了金印,而刚一入手,胳膊就止不住的往下一沉。 净重三公斤,且是用单手抓,一般人能不砸脚就不错了…… 又鉴定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遗漏,李定安又放了下来。 “大清铸印之制:皇帝、太后、皇后金宝皆用赤金,熔合而成……铸这樽印的人,应该就是按照这段记载铸的这一樽印。但他却忘了再好好查一查:皇帝、太后、皇后之间,也是有等级差别的。关键字,就在熔合而成的这个“合”字上。 按照更详细的制治:皇帝之宝用一等赤金,太后二等,皇后三等,以下皇贵妃用六成金……准确来说,太后用的二等赤金,其实就是含八成黄金的合金。而这枚印,用的却是九九金,比皇帝金宝的等级还高……” “哗……” 偌大的展厅里,像是烧开了水的锅。 “怎么测出来的,没见他们用仪器啊?” “有些经常熔金器的老师傅,应该也能看出来。” “国博和故宫还干这个?” “我哪知道?” 对面更懵…… 他们熔个鸡儿的金子? 更关键的,不管用几成金,不管再掺什么金属,但凡皇室金宝,只能有一个颜色:金黄! 所以,狗屁的“熔金器的老师傅就能看出来”? 所以,只有馆员说印太新,而没有人质疑纯度不对。 所以,吕教授差一点儿就走了眼…… 渐渐的,男人的脸色由青转白:“不能是你说几成,就是几成?” “很简单的,随便找台仪器就能测出来!” “就不能是道光皇帝为表孝心,用了九九金?” 李定安有些无语:“你要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 有一位苏付彼的鉴定师“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