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吕教授:“真出版过!” “确实出版过!”吕教授歪着头,看着李定安的眼神很是怀疑,“但出版没多久,就被收缴焚毁了!” “哪能收的尽?”李定安笑了,“我恰好就看过一本,应该就是当时漏掉的……” 这理由? 何安邦很想爆粗口:你才几岁,就这么博学的嘛,连禁书都看过? 任志荣目光呆滞,脑子里直接放空:“还是不对……为什么检测说,缸里有鱼的组织残留?还有,没款没字,什么标识都没有,谁敢说这是乾隆墓里出来的?” “但凡帝王墓中的长明灯,大都用的是鱼油,所以别说组织残留,再用点心,连什么鱼的基因都能测出来。至于无款无字……” 李定安叹了一口气:“这是灯腹的上半截,留款也只会在下半截的底上……吕教授,应该有的吧!” “当然有……既便没有,只要能和故宫里那件合得上,这东西就是对的!” 任志荣浑身一抖:“那值……多少钱……” 李定安没说话,看了看何安邦。 “放心,这次我不压价,该多少就多少……同样是乾隆御用之物,九龙玉玺的成交是1.5亿。同样出自乾隆墓中,还是乾隆贴身的陀罗尼衾(裹尸布),成交价1.3个亿。但这两件都是好几年前拍卖的,所以我估算这盏长明灯如今大概值两亿。” 何安邦咬了咬牙,伸出了两根手指,“所以给你这么多!” 你这咬牙,是不过了的意思吗? 李定安牙一呲:“也是两亿?” “做梦去吧……残器是什么价格你不知道,就是瓷器豁个口,价格都能跌掉七八成,何况是少了四分之三?最多两千万……” 系统的估价是一千万整,就算这坑爹玩意估价一向比市场价低一成左右,但一千两百万也就顶天了,何安邦竟然给到了两千万? 会不会是在变相的还人情:比如经石,比如陆小曼的箱子……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钱送到眼前却不要的道理。 “成交!” 话刚说完,耳边突然传来“咕碌”的一声怪响。 好像有什么东西涌上了嗓子,任志荣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往后栽去…… …… “刚才主播说这是灯,我是打死都不信的:哪有这么大的灯?但没想到,它还能更大?按主播的说法,加上灯罩后,这玩意绝对超过汽油桶了。” “不只是大的问题,问题是任谁看,也不可能把一只圆骨隆冬的花盆和灯这种东西联系到一块。” “只能说主播学的够扎实,不愧是名校出身,也不愧他能考上北大的研究生。而且懂的比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都多,不看何副馆长都震惊成什么样了?” “也是服了,主播完全可以封一个反转之王的称号:高精尖实验室检测出来的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反转?” “你还真说错了,实验室检出的数据没一丁点的毛病:鱼的组织残留是灯油,眼儿是插灯芯的孔,边上有盖的沿,不过不是盖,而是另一口缸……” “确实没毛病,但谁能想到?” 输出小能手:“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刚才但凡有人敢和我赌,吃翔我都敢干,也幸亏都和我一样,宁相信科学,不相信主播。不然我这会就该去厕所排队了……” “我靠,任志荣晕过去了……” “怒气攻心,怕是脑溢血……嘿,又站稳了?” “明白了,他这是不晕也得晕!” “不然能怎么办,留在这里继续丢人?” “也难为他了,连着三次从李安之手里走宝,还一次走的比一次大,搁谁都得晕。” “这已不是走宝的问题,是财神进了家门,却被他连打带踢,硬生生的送给了仇人,要搁我,早都气炸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这样的……” …… 就像一根柱子,任志荣直挺挺的就往地上倒。 吴为民吓了一跳:“快,叫救护车……” 已经够丢人了,救护车再“呜儿呜儿”的闪着灯开进潘家园,这人怕是得丢出圈…… 他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别……我没事……” “那扶你去医院?” “不用……送我回店里就行……” “唉,好……小王,小朱,送送任老板……” 吴为民担惊受怕的跟了出去,何安邦往门口看了一眼:“这位怎么回事?” 李定安大概说了一下与任志荣结怨的经过,两位同时一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东西我先带走,和之前一样,钱最迟明天到账,伱记得查收!” “知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吴教授那报道?” “正在走程序,吴教授说好了会给我打电话!” “上点心!” “明白!” 送了这两位,正好碰到吴为民回来。 “人怎么样?” “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头不太好,恍恍惚惚的,估计得好好的缓上几天。” “谁也没想到会成这样!” “和你没关系,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确实有点,但这话不能在这说。 李定安想了想:“今天真是麻烦吴老师了,你今天要有空,我做东!” “改天吧,今天被吓的不轻,我得缓缓,但得我请!” 吴有为舒着气,“快两年了,这口气一直窝在心里,都快成了一根刺,总算是吐了出来……” 在古玩行当里沉浮了大半辈子,鉴过的宝不少,但英名险些毁于一旦,并且连用处和来历都不知道的东西,就只这一件。 当知道这东西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