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比雕工还不如,恨不得把两只眼球给瞪出来:出绿了,而且是玻璃种? 从业近二十年,他绝不会认错。 这人什么运气,上午挑的就是这一块,下午依旧挑的是这一块? “别停,继续!” 主管咬着牙点头,雕工再次打开切割机。 石皮越来越少,水种越来越多,渐渐的,一块真的就像破璃似的翡翠露出了全貌: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色,透过足有十公分厚的玉料,甚至能看到切石机的底座。 造型有点怪,有点像抵在一起的两只拳头,但要比拳头大,更像是婴儿的屁股…… 主管脑子乱的跟浆糊一样,心里更疼,疼的滴血。 这分明就是顶级的玻璃种,这一块,少说也要值个六七百万,也等于六七十万的提成眼睁睁的从眼前飞走了。 更有甚者,要是被老板知道,他半年的业绩都别想要了…… 主管又急又悔,目光无意中掠过李定安的脸,突然就愣住了。 他怎么这么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会擦出玻璃种一样? 但别说孔,这上面连个针尖大的眼都没有,就是用X光机也看不出来啊? 李定安站了起来,接过了玉料,主管和几个手下像是被勾走了魂,眼神就没离开过那块玉石。 他放下后,又拿起了第二块:“运气不错,继续。这次可以切,但不要切太厚!” 还能怎么办? 主管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雕工接过石头,打开了切割机。砂轮呜呜的转,顺着边缘薄薄的切了下去。 随着刺耳的响声,一块石皮应声而落,一抹碧绿悄然出现,师傅猛的瞪大了眼睛:又出绿了? 无论是现场这七八位,还是直播间的七万多网友,全都屏住了呼吸。 李定安稍有些不耐烦:“怎么又停下了?下次我不喊停,你就继续切!” 雕工忙点了点头,换了個角度,改切为擦。 石尘纷飞,但还不到一分钟,几点像是染色的花丝跳了出来。 红,鲜艳的红,就像落入了一滴血。 李定安没喊,但雕工不得不停下:他怕把玉料切坏了。 旁边的助手举着水管淋了水,又拿抹布使劲的擦了擦。 “金丝种?” “我靠……真是金丝种?” “不但是金丝种,还是血翠?” 绿多的叫翠,红多的叫翡,这块之所以叫血翠,就是绿正的玉料中飘着血一样的红花。 当然,比起之前的那块玻璃种,这一块虽然大,但格要低一些,差不多也就一半。 问题是,他才花了不到四百万,才切了两块,就已经切出了差不多上千万的玉料,天知道这两口箱子里还能切出多少? 更可怕的是,为什么切一块,就能赌涨一块? 雕工全都呆住了,看着李定安,就像看到了祖师爷…… 直播间里同样如此,之前说李定安把钱不当钱,说他脑子烧坏了等等的信息早不知被盖到了哪里,屏幕上只剩清一色的“666”,天知道盖了多少层。 十一万……十三万……十七万……每一秒,直播间的人数都在以“千”为单位增加,短短的几分钟,就突破了二十万。 他顺手一指,指了指中午笑话过他的那两位:“别愣着了,我赶时间,一人一块……手脚麻利点……” 还能怎么办? 切…… 三台切石机同时操作,李定安站远了一些,把手机举了起来。镜头中,一个师傅还在小心翼翼的擦那块血翠,而另外两台切石机下也已出了绿。 一块低冰,一块芙蓉种…… 主管已是满头的冷汗。 他再蠢也明白了,这位客人并不是赌输了不服气,而是来找后账了。 但这么年轻,谁能想到是个行家……不,这特么的是神仙? 等三块石头同时切完,李定安的手又伸向箱子里,主管再也站不住了。几乎是跑着到了李定安面前,嘴唇贴上了李定安的耳朵。 “老板,别切了!” 李定安的瞳孔稍缩了缩:“什么意思?” “不管是切出来的还是没切出来的,我给你做价六百万……” “呵呵,六百万?光这块玻璃种,就不止六百万了,而你又知不知道,这箱子里,除了一块紫罗兰,还有一块是九分九的水头?” 像是触了电,主管浑身一颤。 红为翡,绿为翠,翡翠中最值钱的是满绿,也就是俗称的祖母绿,帝王绿,其次为满红的血翡,第三就是紫罗兰,接下来才是玻璃种。 相同大小,品色相近的两块石头,紫罗兰的价格是玻璃种的两倍。 但还没完! 什么叫做九分九的水头? 石中之王,祖母绿…… “老板,八百万,给个面子……” “你算什么东西,说不切就不切?现在已经切出来的这些一千万都不止,你给我八百万,多大的脸?” 李定安盯着他,“中午你把高冰掉包成瓷料的时候,为什么不知道留点面子?” 一瞬间,主管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谁特么能早知道? 后悔归后悔,但他更清楚:坚决不能乱说话,要不然,就绝不止是眼前这些玉料的问题了…… 他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给旁边的领班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出操作间。 不知是领班会错了意,还是主管本意就是如此,领班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七八个雕刻工竟齐齐的围了上来。 李定安都惊呆了:现在什么社会? 店长更懵,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肖领班,伱疯了……客人在直播……冯主管,冯主管……你快进来……” 几个雕工同时一愣,主管疯了一样的跑了进来,脸比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