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一家四口还没有从上海回来, 家里的视频就先打过来了。本尼视频那头抖着报纸,表情看起来十分得意。
————“儿子,恭喜你再次登报了!”
彼时一家四口正在一家传说深受本地居民热爱的汤包店排队, 等被全家四分之三的人口都嫌弃的蟹黄汤包, 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西弗勒斯贴心地给西瑞尔施了一个隔离忽略咒, 以免悬在半空中的立体屏幕里的说话声吓到收钱的小姑娘。
“爸爸,伊文说要用吸管吸包子里面的汤汁,是真的吗?”诺亚仰着脑袋,拽着西弗勒斯的裤缝(身高拉手太难受),一脸好奇的问。
小家伙们和伊文只差不到6岁,每次一回苏州两只就像是小尾巴跟在伊文叔叔(舅舅?)的身后, 屁颠屁颠地问这问那。林霄比几个人都大, 已经上高中了, 小时候喜欢绘画, 现在醉心雕塑和绘画艺术。家里计划初等教育在国内读,大学去国外读,可能去英国、意大利也可能去法国, 罗兰正在身体力行地极力劝说他来法国深造。
那几天餐桌上总能听到罗兰“不经意”地说起某个法国雕塑家或者画家。
——“噢, 你最近在看乌东的作品,他是法国人!”
——“高更!莫奈!我家里有他们的画作, 你要是喜欢可以送给你!你知道吗, 其实很多画家其实有巫师血统!”
——“霄, 你看小爱格的这个动作像不像思想者……好巧啊, 突然想起来雕刻思想者的艺术家罗丹也是法国人呢……哈哈哈,真是太巧了……”
话题回归,继续说蟹黄汤包,排队的三个人明显对店里的其他汤包更感兴趣。听到可能要用吸管,西弗勒斯想到了某麻瓜快餐里带气泡的饮料和杯具,皱起了眉头,眉间深刻的一个“川”字,嘴角微抽:“这你得问你爹地。”
西瑞尔留了一只耳朵给家人,摆摆手示意吸管是不存在的,又把头转向魔法屏幕。
“什么?你大声点,梅林,这里太挤了,西弗勒斯你看着点孩子。”西瑞尔嘟哝着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我说你上报纸了!”本尼不得不对着屏幕像在硝烟战火里打电话的通讯员战士一样咆哮。
“哦?什么事?!”西瑞尔在桌椅板凳间穿梭。
————“你的研究成果!梅林,我为什么要在屋子里大吼大叫......亲爱的,我没想吼我们的儿子,他那里太吵了。西瑞尔————你的研究成果上了预言家日报和法国的费加罗巫师版!我猜不久就要上美国的报纸了,时差原因他们那里总是要晚一点!”
“是夸赞吗?”西瑞尔找了角落还没有被打扫干净的小桌子,环视四周,见没人注意,一挥魔杖。桌椅瞬间闪烁出十年前的簇新亮泽,他淡定地坐了下去。
————“那当然了,你在想什么!你妈妈让我问你们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吧,多炸点丸子?鱼丸可以也做一点吗?诺亚说你们已经会做章鱼烧了,买了个专门做章鱼烧的锅,能不能也准备一些???唔…...我一会儿再问问两只小崽崽。”西瑞尔愉快地说。
————“行吧,早点回来……”本尼说到一半转过了头,丢下了手里的报纸,西瑞尔猜测是有人在叫他。半分钟后,帅大叔又重新回到屏幕前,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你妈妈让你顺便问问西弗勒斯想吃什么,总之————算了算了,你们先去玩吧,环境太闹了……”
本尼那边不堪其扰地单方面挂断了视频,西瑞尔正好等到了西弗勒斯带着两只小崽崽点完了单。小宝宝一人端着个小盘子,另一个人抓着一把筷子,在桌前先乖巧地帮家里人摆好餐具。
西瑞尔和西弗勒斯郑重点头道谢,小朋友们说了“不客气”,喜滋滋地坐下————这是近期西瑞尔教小盆友礼仪的结果,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一系列“餐前仪式”后,西瑞尔立刻问西弗勒斯:“点蟹黄的了吗?他们家招牌,一个笼屉只有一个的那种?”
“点了,我怀疑你根本不是在给孩子们吃,只是想自己吃。”西弗勒斯又用魔杖变出了孩子们的自己的小碗和儿童筷。不一会儿,服务员把带着姜丝的醋碟端了上来。
“这是……店长送的。说是汽水给两位小朋友的,他们中文说的真好。”小姑娘有些腼腆,将两小瓶汽水放在了桌上,向小朋友地方向推了推。爱格伯特和诺亚立刻化身为人形小萌兽,眨着大眼睛道谢,就差差摇一摇隐形的狐狸尾巴。
西弗勒斯极其标准地用中文说了句谢谢,待服务员红着脸走后。两小只又迅速可怜巴巴地望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顶着两双泪蒙蒙的和西瑞尔十分雷同的大眼睛,万般无奈地点点头。小朋友们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插上了吸管塞进了嘴里,唯恐爸爸反悔。
西弗勒斯对西瑞尔小声抱怨:“哼,他们刚才就想喝,我拒绝了,然后像两只可怜兮兮没有喝过饮料的猫狸子趴在店里的玻璃柜上。”
原来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双胞胎见要饮料无望就跑去和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爷爷七嘴八舌地用中文聊天,等西弗勒斯点完餐,就看到了眼前一团和谐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