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正在院子里和伊文堆雪人。
昨天夜里下雪了。
麦克莱恩庄园建在山顶,虽说是山顶, 但绝对也是一片开阔的地方, 此刻整个庄园银装素裹,让他竟然有一种站在窗前心旷神怡的感觉。
不过两分钟, 林玖女士就裹着大披肩走到了两个玩得开心的儿子中间,似乎是在招呼小盆友回屋。
伊文大概是玩疯了,从林玖拿出来的大斗篷中间窜了出来, 然后咯咯笑着变成了一只小白狐狸。大概是因为太小了, 这只小白狐显得脑袋很大,耳朵也很大, 配合着后边小小的身子有一种卡通的呆萌感。
小白狐吱吱叫着扑进了雪里, 扑腾着溅起一片雪花, 十分欢实。
林玖摇了摇头,拿着斗篷继续往前走, 似乎想把那只不听话的小狐狸捉住。奈何伊文“狐小胆子大”, 和妈妈在白雪里捉起了迷藏。
西瑞尔站在一边, 穿着一身加厚的银色袍子,最终没忍住也加入“游戏”,摇身一变,银色的斗篷在半空中扬起一个弧度,一只稍微大个一点的半大只白狐也扑进了雪里。
半大只的小狐狸正是一个多月前趴在自己怀里的那只。想到这里,斯内普面上不明显, 但是心里像是被那条蓬松的大尾巴蹭过似的有些心痒。
小个的狐狸在前面扑腾, 半大只的跟在后面扑腾, 以捉回弟弟的名义,明目张胆地在雪里打着滚。
林玖追了几步,终于像是放弃了似的。将手里的斗篷满不在意地也抛在了地上,自己庄园的平地上上轻盈地跳起,下一秒一只漂亮的大白狐轻轻地踩在雪人的头上,然后再次一跃,也加入了两只小狐狸的追逐游戏。
三只白狐在院子里来回灵活穿梭,画面不觉得杂乱,反而充满了趣味。
这时院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是斯内普的学长本尼。
本尼没有上前加入三只狐狸的游戏,也没有制止,只是拿魔杖收起了地上散落的斗篷和披肩,然后将它们送回了屋里,自己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
斯内普虽然看不见学长的表情,学长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但是他却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震动。
印象里的本尼学长或许精明、或许圆滑、或许会仰着下巴戴着手套眼神看你时不屑一顾,但是绝对不是一个甘于安静地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做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
可是此刻他感觉得到学长内心的平静与安心。
这是一种和昨晚又不同的感觉。
昨晚的圣诞家宴给他的观感就是一种猝不及防的、让他不知所措的,又忍不住靠近的热闹。
今天早上却是一种静谧,温软,平淡的朴实。
两者竟然毫不冲突地出现在同一个家庭里,自然而然地就这样了。
斯内普字啊心里轻轻地问自己:这就是生活吗?
身边有太多的人说他自己不懂生活也没有生活。
以前的他是不屑的,他不需要生活。
他不认为自己需要油盐柴米酱醋、也不需要你侬我侬甜甜蜜蜜。
没有人会陪着他,他也不需要人陪,他存在的意义是守护和赎罪,而已。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母亲艾琳将巫师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在他魔力暴动以前,父亲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巫师。
然后经济大萧条和他们的身份就成了这个家挥之不去的梦魇。父亲酗酒,母亲做粗活苦苦支撑,最后这两人死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冬日。等他回家时,人已经被埋进了社区公墓里。
长大后,当他以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差不多可以功成名就时,又害死了自己最特别的朋友。
就是这样。
可是现在呢?
楼下的三只狐狸大概玩累了,三只滚作一团,一会儿后两只小的被一只大的压在身下。
一直站在屋檐阴影处的本尼无比自然地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抱起了三只狐狸。
斯内普看着学长一手一只大狐狸,一手两只小狐狸,无比自然地走回了屋子。
黑发黑眸的男巫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房间内的卫生间洗漱。
虽然没有人来找,但是太晚出现总是不得体的。
刷牙,冲澡,裹着深灰色丝质浴袍的黑发男巫盯着镜子里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拿起台面上的剃须膏抹了起来。
斯内普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从左至右地刮着胡子。
镜子中的男人其实还很年轻,也许是充足的睡眠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的缘故。
斯内普机械的刮着胡子,突然莫名其妙开始思考自己的28年。
他到底在为什么而活着?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很久,他还没有想清楚个所以然,门就被敲响了。
西瑞尔得到回应后将身子探了进来。
男孩发现院长正在刮胡子,眼睛亮了一亮,干脆直接钻进了屋子。挤在了院长身边。
斯内普斜眼看着挤在身边的小巨怪,见他头发和身上都是干爽的,便没有再理他。
“院长,你从几岁开始剃胡子的?”西瑞尔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在他身边扒头问。
斯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