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本该清醒的许昌池眉心紧锁、冷汗涔涔,偌大的床上身形尽显单薄。
他置身黑暗,四周寂静无声。
过了许久,暗色如潮水般涌退,刺目的阳光闪耀,他不得不伸手遮挡。
但适应了光线后,他环顾四周,入目之处皆是赤黄又滚烫的沙粒,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整片空间升腾着滚滚的热气。
汗水滚落,打湿了衣襟,他看着眼前苍茫的大地,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只漫无边际地走着。
就在此时,残暴的风暴由远及近,迅速的把许昌池卷入其中,沙子在风暴的凝聚下,宛若粗壮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许昌池的身上。
不多久,许昌池皮开肉绽,甚至那血肉之中也沾满了沙粒。
因为太过于疼痛,他发出了低吼声。
起初许昌池还会挣扎,但到了后来,他几乎纹丝不动,像是丧失了所有的生机。
肆虐的风暴过了许久才逐渐消散,半空中的许昌池重重地掉落在地,他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他知道,只有熬下去,才能赢得赌约,毕竟,既然已经开始了,便没了回头路。
绯绯,等我。
在这片空间中不知被摧残了多久,久到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疼痛、适应了这种麻木感时,场景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赤黄的大地变得冰天雪地,肉眼可见的寒气化为冰晶,许昌池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闭上眼,接受着新一轮的折磨。
炼狱,大抵如此吧。
就在此时,闹钟声突然响起,许昌池猛然睁开眼,他的大脑一下子被塞入了许多记忆,疼痛难忍。
好在这种疼痛转瞬即逝,再次恢复清明时,他有些呆了。
此时此刻,许昌池终于弄明白了自己重生的原因。
这么多年生理、心理上的艰难与困苦都没有打垮他的信念,他竟然真的撑下来了。
“绯绯。”
这一瞬间,许昌池再也没有任何迟疑,他迅速地拾掇自己。
不管顾绯愿不愿意见他,他现在只想拥抱对方。
可正要出门时,他却收到了管家的消息,顾绯上门了。
许昌池愣愣地站在原地,心脏处仿佛有烟花炸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蔓延四肢百骇,他喘了几口粗气,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门。
客厅内,顾绯正与许老太太谈笑风生。
上辈子,她在许家居住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对每一个人的喜好都了如指掌,尽管现在没有故意讨好,但她说的一举一动,都深得老太太的喜欢。
而许老太太本就喜欢顾绯,眼下终于见到了真人,她脸颊的笑容都变得更加真心实意。
余光瞥见许昌池匆匆走近,不明白小两口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她也不好故意打趣,只得借故离开,把地方让给两人培养感情:“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笑呵呵地离开。
顾绯循着老太太的目光,视线落在许昌池的脸上。
这辈子她只与许昌池见过一次,只匆匆一面,可那时要是知道这些,她绝不会匆匆走开。
想到对方吃的苦,顾绯忍不住咬紧了嘴唇:“疼吗?”
在没有见到顾绯前,许昌池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真正见到顾绯,见到她安然无事,他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此时此刻听到顾绯的问话,他恍惚有些明白了什么,简直有些不可置信:“绯绯。”
他轻声呢喃着顾绯的名字,缱绻至极,随后一个用力,便把对方紧紧搂到自己的怀中:“不疼,一点都不疼。”
每次感觉自己挺不过来,但想到顾绯时,那种非人的痛苦与折磨又能化为丝丝甜蜜,给他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顾绯反手搂住许昌池的腰,在对方的怀抱中,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所有的不安稳一下子消失殆尽,只觉得心安而又踏实。
明明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彼此之间仿佛有了深切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许昌池松开手:“你知道吗?在你对我无动于衷时,其实我真的害怕你我会从此陌路。不过没关系,不管你距离我有多远,我都会一步一步朝你走过去。我曾经答应过你,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顾绯轻声唤着许昌池的名字,她感觉自己吃了世上最甜的蜜,甜到了心坎儿里,她垫起脚尖,略带温度的嘴唇落在许昌池的薄唇上。
许昌池先是一愣,同时小心翼翼地回应。
这一吻不带任何情.欲,满满的尽是思念与爱恋。
良久,喘着粗气的许昌池松开手,他拉着顾绯挨着坐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顾绯竟然主动上门找他,一定是哪里出现了转变。
顾绯双颊飘着浅浅的红晕,比晚霞还要美艳,她并没有回答许昌池的话,简简单单地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说,不过,当说起回顾家后,她便说得详细了一些。
许昌池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刚听到方祁为了顾绯竟然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从某种程度来说,方祁成全的不仅是顾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