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给我放了。“
苍老却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人群缓缓让出一条路, 身着中山装的老者逐渐步入大家的眼帘。
宋航目光闪烁。
早在接到任务时, 他就被告知了多种变数, 见到有人来,他并不忧心, 只是,当知道老者的身份后,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凝重之色, 心中颇为忌惮。
他晒笑一声,旋即迎了上去:“这次行动, 我可是有逮捕令在手。纵然您和毛玉戈有再多的私交, 也不好光明正大违背规矩吧。”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他把事情的严重性压到最低:“就是走个流程, 让毛玉戈配合调查, 要他真是清白的,很快就能够放人。”
老者冷笑连连, 如同方才宋航对待毛玉戈不由分说的态度那般, 此刻他同样如此:“我再说一遍,把人给我放了。你手中的逮捕令怎么来的, 我比你清楚得很。”
别说毛玉戈杀人放火了,以他现在的分量,为了新能源也得把他护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赶紧通知能做主的,别最后把事情闹大了, 下不来台的可是你们。”
宋航心里有些憋屈,不应该啊,这次行动事出突然,从上到下打点得妥妥帖帖,怎么着也不该走漏风声。
可联想到老者的身份,以及如今他笃定的态度,他都有些迟疑,他扬了扬手,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走到较为安静的角落里。
老者见他还算识趣,神情稍稍好看了些,然后他一脸和缓地走到毛玉戈的身旁,将其扶住:“受惊了吧?”
毛玉戈满脸懵逼。
求救电话根本没打出去,这莫名其妙帮他脱险的人又是谁?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者见他局促的模样,转念一想,心里便清楚:“你还不知道吧,顾清越把你的成就上缴给了国家,国家对此事高度重视,不仅成立了专门的研究小组,还特派人对你24小时贴身保护。”
他说话客客气气的,俨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怎样,待新能源一旦推行起来,毛玉戈简直就是被写进史书的人物。
毛玉戈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后知后觉。
他知道自己的成就非同寻常,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会这么快,根本没有给他准备的时间。
“哦。”
老者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而其他人,同样被这神转折弄得猝不及防,但见到毛玉戈安然无恙,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平地。
不管中间有什么样的较量,只要人平安无事就行。
另一头,宋航拨通了傅本德的电话。
他三言两语提了提形势:“现在该怎么办?把人还给他吗?”
傅本德坐在距离实验室外马路边的黑车内,听到这番话,他的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有了尹老的吩咐,他做事便痛快了许多,从上到下,无论哪一个环节都安排得稳妥有加,甚至都用上了傅老爷子的脸面,可对方竟然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本不用自己出面,他怕事情出了纰漏,所以亲自来了。
一时间他有些进退两难。
“他当真这么说?”斟酌了许久,傅本德才重复确认:“你把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述给我听。”
宋航立刻照办,说完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
傅本德闭了闭眼,此刻他才后知后觉。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宋航这一通电话,无疑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按照原计划行事。”
挂断电话后,傅本德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冰凉一片,他稳了稳心神,拨打了记忆中的号码。
可等待他的,只有机械式的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傅本德吞咽了一口口水,擦了一把额头不知何时沁出的冷汗。
他心中浮出一股极为不祥的预感,但却只能硬着头皮等待宋航的消息。
宋航收到傅本德肯定的回答,再次走到老者的面前:“我只是依法办事,即便你职位高于我,也没办法干预。”
老者嗤笑一声,今天的结果早已经注定,之所以这么费口舌,还不是想方设法想绕到傅本德身上。
他打了个响指,旋即从他的身后冲出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地把宋航及他手底下的人全部扣住,见行动的干脆利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带走吧。”
宋航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这么残暴的对待自己:“你究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老者意味深长:“年轻人,有冲动有干劲是好事,但心里也要有杆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完,他再也不看宋航。
毛玉戈及其他人见到反转又戏剧的一幕,面面相觑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暗爽。
不过以他们的身份根本没有插嘴的资格。
很快,乌泱泱的人退去,仿佛刚才发生的场景,都只是一场梦境。
老者拍了拍毛玉戈的肩膀,转身离开。
毛玉戈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最后他的眼神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