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腥味。
纪寒羽看到她的脸色白了白,指尖敲了敲口袋里的罗盘,淡声安抚道:“不用怕,因果报应,凶手总会找到的。”
冷冷淡淡的嗓音,却带着令人信任的说服力。
与此同时,乡下马路上正疾驰的一辆灰色小轿车,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很不安,不时抬头看眼车内装着的后视镜。
在车的后备箱,正装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拉不上的箱子口,还卡着一缕黑色干枯的长发。
箱子的颜色很深,就像是被什么液体染上了深色。
就在一个晃神间,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像是感觉到了湿冷一般,再抬头看向后视镜时,脸色瞬间惨白。
因为后座,就坐着个女人,一言不发地垂着头,长发耷拉着,遮住了脸。
而女人似乎发现了他在看自己,缓缓地抬起了头,对着他一笑。
“你发现了我啊?”
男人顿时惨叫了一声,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流满了鲜血,空了一个眼眶的脸,她的额头瘪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钝器砸过。
那正是他拿铁锤砸的。
而这张脸,就是他亲手杀死的同居女友。
青白的脑浆混杂着血水淅淅沥沥地落了整个后车座,女人还若无其事地将掉下来爆开的眼珠给装了回去。
眼见着女人就要顺着爬过来,男人颤抖着想要踩刹车停下来离开车内。
前方却照来了刺眼的光芒。
慌乱间,他竟是一脚踩下了油门,直直地朝着前方的货车撞了过去。
车身直接被撞扁了,损坏的后备箱掉出了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摔开来的行李箱,里头装着的赫然就是警方找不到的一部分尸块。
驾驶室里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嗬嗬地叫了几声,血流到了马路上。
女人笑了笑,身影渐渐走远了,跟上了一列鬼影。
“冤魂索命,旁人莫管——”
而筒子楼街区这边,纪寒羽竟然带着自己找到了个堆垃圾的小胡同里。
在阴影里,半躺着个裹着旧报纸的流浪汉。
小胡同里都是垃圾的奇怪味道。
纪寒羽旁若无人地走到了流浪汉身边蹲下了,开门见山地就问了句:“你是李英娥的父亲吗?”
叶姝一愣。
纪寒羽是怎么那么轻松就找到李英娥父亲的?
听到了李英娥这个名字,那个流浪汉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凹陷的眼眶嵌着双无神的眼珠子。
纪寒羽扭头看到叶姝走过来和自己并肩蹲着,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好奇。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叶姝在好奇什么,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看向了流浪汉手边随身放着的杀猪刀,“杀猪户身上有鬼都怕的煞气,我打听到李英娥的父亲就是杀猪的。”
流浪汉似乎是不太想搭理两人,因此只是傻呵呵地笑着,露出了发黄的牙齿,拎起腿边的过期白酒又灌上了一口。
纪寒羽眉头紧皱,冷声道:“你的女儿自杀了十多年,至今没法投胎。”
这话一出,流浪汉愣住了,手里的酒瓶滑落,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响。
脸上先是呆滞的神情,痛苦悔悟一瞬间迸发而出。
然后叶姝就看着他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来。
身形高大的流浪汉蜷缩成一团,掩面而泣,痛哭出声,不时还抬起手扇自己耳光。
扇耳光的声音噼啪作响,可见男人的力道之大。
“英子......我的英子啊!”
“爸错了!爸不该不信你,我的英子。”
叶姝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纪寒羽的脸色,看到他的脸色就像是数九寒冬结了冰的湖水一样冷。
听着流浪汉断断续续的哭声,纪寒羽大致已经猜出来了一些,没必要再问下去了。
叶姝也感觉李英娥的死,只怕是和刘伟安分不开关系。
离开前,纪寒羽停在了胡同口,漠然地说着。
“天后,李英娥的忌日,一中老教学楼。”
送叶姝回家的路上,纪寒羽又回归了沉默寡言的模样。
直到叶姝轻声问他,天后她可不可以过去看的时候,纪寒羽微愣,然后道:“你不怕?”
叶姝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我答应了,要帮李英娥的,她叫我把刘伟安带去教学楼。”
纪寒羽眉头微蹙,徐徐舒展开,“你不清楚李英娥打算干什么,就准备把刘伟安带去?”
当然不是了!
叶姝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清楚了自己当时知道李英娥请求后的顾忌。
知道叶姝没这么想,纪寒羽的脸色居然浮现了一丝浅淡如水的笑意。
“你应该庆幸没把刘伟安带去,李英娥若是亲手杀了他,只怕连轮回都入不了。”
他这一笑,恰似春日破冰的湖面,冲淡了他一路走过来身上的煞气。
纪寒羽手在袋子里摸索了两下,将一个东西递给了叶姝。
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的时候,叶姝都惊呆了。
他那双艺术品般的手,正握着那把有些眼熟的杀猪刀。
见叶姝没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