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有个治安专题会,所以,村长们还不能回村,中午得留在乡里吃午饭。 石代乡长发过话了,说她要自掏腰包请各位村长吃顿好的。 只是计生任务落实会比预想早结束了一个多小时,此刻才刚过了十点半中,距离中午开饭还有好大一段时间。 恶霸杨锐开着他那辆AE86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脸愁云的李朝阳只能找上了赵公博。 “公博老兄,你可是把兄弟给害惨了,那恶霸明显是在买石代乡长的好,可咱们哥俩跟着掏钱,能落下个什么呢?” 赵公博笑道:“我可以做主,让恶霸免了你那顿揍。” 李朝阳回以苦笑。 他也很后悔只是为了图嘴上的一时痛快而招惹到了恶霸,但后悔归后悔,还远没有达到惧怕的地步,在下湾村,他李家也是个大户人家,他的三叔跟恶霸的七叔公,还有着过命的交情,他家的七侄子现如今就在岗南武校跟着恶霸的七叔公学本事。 所以,这么点破事,找三叔出面,说和说和,保准没事。 赵公博哈哈大笑,拍着李朝阳的肩,道:“你啊,对那恶霸还是不了解,这么跟你说吧,这小子表面上看有些混不吝,但其实呢,心里比谁都明白事理,难能可贵的是,这小子完全继承了他阿爸的秉性,我跟你说过的,我那健坤兄弟可是个大人物,心胸宽广得很喏。” 李朝阳听着,面上是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虽说那个年代比较特殊,可一个大老爷们,在自家婆姨刚产子才三天就跑球了,二十年间毫无音讯,心胸再怎么宽广又有个卵用?还不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之人! “我跟他接触的时间虽不长,也就是他发财回来后才有的交集,不过啊,这小子的仗义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别的不说,只说我赵家埠渡口,要不是恶霸帮忙,我又哪里能搞来那么多钱换了新渡轮?” “你是说,你那渡口的新渡轮是恶霸借给你钱买下的?”李朝阳掏出烟来,很明显,他对进一步了解恶霸这个人产生了兴趣。 “不止这些,我们爷俩还合作打算弄一个自来水厂呢,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啊,这水厂一旦建成,光是往城里卖纯净水这一块,一年下来就能赚到个百八十万呢。” 百八十万? 那可比他门村搞的养殖场赚的多了去了。 李朝阳明显有些眼红。 赵公博抽着烟,得意洋洋接道:“恶霸出的主意,出的本钱,将来建成之后还要出销售渠道,我岗东村这边只是出了块地,出了些人力,你猜,那恶霸是怎么跟我分股份的?” 李朝阳迟疑应道:“二八?你二他八……” 赵公博哼笑着连连摇头。 “那就是三七,总不至于跟你四六开吧?” 赵公博喷了口烟,讳莫如深继续摇头。 “难不成是一九?公博兄,我觉得你吃亏了呀。” 赵公博这才伸出了巴掌,岔开了五指,一反一正比划了一下。 “是五五开……我的朝阳好兄弟。” 李朝阳当场愣住了。 五五开? 那恶霸明显吃亏了呀! 而且吃的亏还不算少。 赵公博接道:“你现在再琢磨琢磨,老哥我让你挺恶霸一把,会吃亏吗?” 李朝阳的眼前立马浮现出了好多个画面,恶霸出点子出钱出关系,他下湾村出地盘出人出苦力,也特么搞一个一年能赚百八十万的好厂子。 不。 回家就去找三叔,让他老人家通过恶霸七叔公把关系再拉近些,搞两个能赚大钱的厂。 美梦易醒。 李朝阳随即又回到了眼前的困难上来。 “公博老兄,兄弟还有个事想要请教你,我这一下子多认了三个指标,回村后,怎么向村民们交代啊。” 赵公博笑了。 “简单……”抽了口烟,拿足了当老师的感觉,赵公博接道:“恶霸在他们村搞了家塑型内衣厂,普通工就开出了一个月六十块的工资,你多领的那三个名额,可以在恶霸那边换到三十个招工名额,你说,你那边的村民是该感激你呢,还是该臭骂你呢?” 李朝阳跟着笑开了。 两样都不该,而是该主动登我李大村长的家门,哭着喊着求着我李大村长算她一个。 …… 下午的治安专题会没放在乡里,而是放在了乡派出所。 派出所没那么大的会议室,干脆就把会场搬到了院子里。 大热的天,院子里又没什么树荫,只是撑了几把遮阳扇,根本搁不住太阳的炙烤,十七位村长热的汗流浃背,自然是怨声载道。 县局如此安排,也是迫于无奈。 县里没有电视台,而以县局的面子根本请不动市电视台的记者,单纯在报上发篇新闻稿又怕起不到多大作用,毕竟很少有飞仔们能养成看报的习惯。 没得宣传,那么,关门在会议室里开这场会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只得以这种半公开的形式,架上个大功率的喇叭,让那些个尚留在石岗乡的飞仔亲耳听到,才能达到满意的效果。 胡局率先讲话。 他也嫌热,原本准备的发言词可以讲上个半小时,但最终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话筒。 接着是新派来的所长程峰上台发言。 程峰原先是县局六科的科员,跟段兴民在一个办公室呆过,关系相处的还算融洽,只是这哥们不抽烟不喝酒,上班时还可以,一旦下了班,便跟段兴民这种人尿不到一壶去了。 程峰的讲话很利索,只用了三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看看时间,总共也就用了三分钟。 再往下一个环节,便是岗南村杨村长代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