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龙紧跟着来到了院子里,杨锐急切吩咐道:“开上卡车,去春花家。” 来不及等黄大龙回屋拿车钥匙,杨锐拉着陈婉婷奔跑起来,陈婉婷的速度跟不上,没跑几步便喘上了粗气,杨锐二话不说,一把将陈婉婷扛在了肩上。 陈苍伟家,陈婉婷的阿妈慌得不知所措,只顾着在一边抹眼泪,几个邻居正手忙脚乱地准备把陈苍伟抬上外面的三轮车,其中就有陈天运的身影。 杨锐大喝一声:“都特么住手!” 对待突发昏迷的病人,不管是考虑心源性疾病还是脑源性疾病,又或是低血压低血糖之类的代谢性疾病,首要一点是保证病患的呼吸道通畅,让病人保持仰躺姿态,脖颈处稍微垫高一些,像陈天运他们那种搬运病人的手法,最容易造成病人的窒息。 顶着众人不解甚至是愤怒的目光,杨锐速度极快地检查了陈苍伟的呼吸以及心跳,老天保佑,陈苍伟虽然看上去情况相当危险,但呼吸还在,心跳也在。再翻看瞳孔,也没有放大迹象。 杨锐稍稍放了点心,接着吼了一声:“拆个门板过来!” 那几个邻居本就对杨锐有着敬畏之心,再看到杨锐检查陈苍伟病情时相对专业的手法,明白了杨锐绝对是出于救人之心,于是不再犹豫,立刻找来了工具拆下了陈苍伟家的一块门板。杨锐指挥众人以平移的方式将陈苍伟弄上了门板,再抬出门外。 黄大龙开着卡车已然赶到。 这也是杨锐为什么指令黄大龙开卡车的缘故,小车速度快,但不能让病人保持平躺,虽然能多抢回来几分钟的时间,但往往也会因此而耽误了病人的性命。 “去市里的医院,走上游的过江大桥。” 杨锐选了条去市里最远的路,但这条路却是路况最好的路,步行或是骑脚踏车自然显现不出来优势,但开车的人都知道,这条路比过下游的过江大桥最少能省出十分钟。 情况紧急,杨锐也来不及跟别人多嘴解释,有误解那就误解着吧,反正当着面谁也不敢冲他说一句带有问好意思的话。 黄大龙将在部队中练就的车技发挥到了极限,一辆破旧卡车在他的驾驶下跑出了小轿车的速度,进到了城区后,也不管前方路口是红灯还是绿灯,全都是狂按着喇叭呼啸冲将过去。 好在交警力量薄弱,虽是大白天,都在岗上,却没能拦住这辆发了疯一般的卡车,更好在时下机动车辆并不多,卡车虽然发了疯,但也没造成什么交通事故。 市人民医院的医生非常有经验,接诊后只是简单的体征检查便断定是脑出血,出血量及出血部位暂且无法断定,但手术指征已经非常明显。 随车跟来的陈婉婷颤抖着手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在看到手术室的护士用推车将阿爸推进手术室时,再也把持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了杨锐的怀中,连擦下眼泪的气力似乎都已经丧失殆尽。 黄大龙交完了住院费,回来时顶头撞上了三位追过来的交警。交警同志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大度表示,驾照就不扣了,缴点罚款了事。 再问需要罚多少钱,交警同志一咬牙再一跺脚,伸出了五根手指,五十块,少一分都不成。 黄大龙乐了,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再说了,五十块而已,洒洒水都算不上。 拉开腰包拉链,黄大龙点出五张大团结,那三位交警同志看到对方腰包中的厚厚一沓,顿生悔意,卧槽,罚少了,照这哥们的财力,罚个一百块都不嫌多。 …… 上河乡副乡长石秀丽在毫无心理准备的状态下接到了县里的紧急调令,虽然说领导干部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但从全县正数老二调去倒数老二,石秀丽多少都有些不怎么情愿。 石岗乡工业基础薄弱,能拿得出手的乡办企业一家也没有,农业基础也很一般,除了挨着西江的两个村还算凑合,其他村也就是勉强不饿肚子。把她调过去,长处得不到发挥,短板倒是能暴露出不少。 而她在长河乡所做的努力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麾下两家乡办企业在市里已经闯出了名堂打开了市场,甚至在省里也都有了一定的名气,今年产值理应都能突破五百万。整体上,长河乡今年的工业总产值有足够的底气问鼎朝明县各乡排名。 可这一调走,所有的成绩就不再属于她了,虽然提前得到了从副科晋升为正科的回报,但石岗乡却极有可能成为她事业征途中的滑铁卢。 然,上命不可违。 石秀丽还是深埋了自己的委屈,准时去了县里报到。 娄会俭特意腾出时间,亲自接待了石秀丽。 “有些情绪,是吗?” 面对伯乐,石秀丽这匹千里马没有任何的隐藏。 娄会俭笑了笑。 “有情绪很正常,不过呢,当你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候,我敢保证你小石会是另一种态度。” 石秀丽心忖,接下来无非就是党性、奉献、组织需要一类的道理灌输。 “娄县长,道理我都懂,情绪我会自己调整,保证不带到工作上来,您就直接下达指示吧。” 娄会俭摆了摆手,拉了张椅子坐到了石秀丽的面前。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么跟你说吧,我在石岗乡挖到了一块宝,交给别人看管我不放心,只好把你调过来。” 石秀丽一脸雾水,挖到了一块宝?难不成石岗乡发掘出了一处古墓?没听说呀!再有,她又不是学考古学历史的,并不适合但此重任啊。 娄会俭看出石秀丽误会了,再一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