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海鲜酒楼的大门仍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酒楼里面当晚却是相当热闹。 魏铁柱带着武校十五只小崽子包下了大堂两张圆桌,杨锐黄大龙范天明三人陪着三位贵宾征用了最豪华的一间包厢。 贵宾之一廖国庆颇有些滥竽充数的意思,杨锐也好,范天明也罢,包括二舅,从来没把廖国庆当做外人,而廖国庆也始终把海鲜酒楼当成了自己的主场。但为了方便拼酒,他也是无奈被划入了贵宾阵营。 真正的贵宾其实是段兴民顾长虹二位。 抛开杨锐不谈,段兴民在县局能有今日的局面,应该说全仰仗了廖国庆的举荐,段兴民无以回报,但感激之情时刻作祟,控制不住地在酒桌上向廖国庆举杯敬酒。 搞的廖国庆大为不爽。 “你小子是不是吃糊涂药了?咱们才是一伙的呀,你小子的枪口怎么总是向自己人招呼呢?” 杨锐趁乱作妖道:“廖叔,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呀,段哥可是我派过去的卧底呀。” 廖国庆放声大笑:“对付卧底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跟自己的同志对决,小段你个臭小子去对付恶霸那个臭小子,我来跟范总单挑,老顾,拿出你的真本事,把黄大龙这个王八蛋给我斩于马下。” 任务到家,酒桌秩序顿时明朗,但战况却愈加惨烈。 范天明第一个败下阵来,是真败,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谦让。黄大龙虽然年轻气盛,但面对顾长虹这种久经考验过前国家干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比一,大局已定,杨锐痛快地举了白旗。 廖国庆喝酒不忘正事,问起了黄毛那档子事,他虽然没混过社会,但也知道,黄毛不过是个打手,背后一定还有大佬。 杨锐道:“黄毛身后的这位大佬名叫戴春风,明面上是望月楼的老板,做的是正当生意,但暗地里经营了好多家赌档。开赌档抽水并不怎么赚钱,真正赚钱的是向赌徒放高利贷,我听说这两年他因为收账逼死了不少人。” 廖国庆怒道:“这种人居然能逍遥法外?市局为什么不查他抓他?” 杨锐解释道:“经过三年前的那场暴风雨,现在这帮人都学精了,很难抓住他们的把柄,即便真的出了破绽,也会有手下小弟出来顶罪。再说了,戴春风跟西城分公司的关系相当不错,这两年给西城分公司赞助了不少钱,廖叔你说,谁又愿意无端断了自己的财路啊。” 廖国庆长叹一声,主动熄灭了自己的怒火,这事一不是个案,二不归他管,生再大的火气也是百搭。 “你把他的手下痛揍了一顿,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应对呢?” 杨锐轻松回道:“我好歹也能算是个公家的人,自然不会跟这种社会渣子一般见识,他要愿意和,那就坐下来好好谈,他要是想继续打,那我就奉陪到底。” 廖国庆不无忧虑道:“他那种人手下肯定不缺亡命徒,恶霸呀,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哦。” 言外之意,就你们几个肯定是人手不足,最妥善的办法就是赶紧回村叫人。 杨锐自然听得懂廖国庆的隐含话意。 “叫人倒是简单,可我们这边要是人多了,那性质可就不再是正当防卫了,到了那些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的人口中,很可能定性为流氓互殴。” 廖国庆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以少战多虽然在法律层面上占了主动,但在战力方面却落了下风,廖国庆依旧是放心不下。 “那你有几成把握打赢他们?” 杨锐叹了口气,道:“单看纸面实力,不考虑其他因素,最多也就是五五开,不过呢,咱们这边有个战术大师,这胜算呀,一下子就提高到九城以上。” 喝到了七分酒意的黄大龙听到此言,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表态道:“天不生我黄大龙,岗南万古如长夜……放心吧,廖叔,有我黄大龙在,保管让那个春风大佬后悔来到人世间。” 廖国庆抛去惊奇一瞥,够狂的呀,臭小子,你这么拽就不怕你霸哥扁你么? 酒足饭饱,心思也解了个差不多,廖国庆起身告辞,范天明硬撑着朦胧眼皮执意相送,包厢里剩下的四个人这才开始了今晚的主题。 杨锐率先开口:“老顾啊,今天请你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段兴民接道:“你出手教训陈苍伟,那是为了恶霸好,可你想过没有,恶霸怎么就反过来对付你呢?” 这正是顾长虹一直没想通的地方,按理说,恶霸同那陈苍伟已成水火之势,他搞臭了陈苍伟,那恶霸即便不领情也不至于反过头来咬他一口吧?而且咬得还那么狠,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黄大龙跟着帮腔道:“那是因为霸哥欣赏你。” 顾长虹更想不懂了,欣赏我还搞我?这是种什么样的取向呀! 段兴民笑道:“这叫断你后路逼你发财。”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顾长虹一脸迷惑,挨个瞅了眼面前三位,弱弱道:“三位小哥,能把话说明白点么?” 杨锐给顾长虹再斟了一杯酒:“我想聘你做我岗南村安保大队的大队长,又担心你舍不得脱下身上的那身警服,刚好有了这么个机会,所以我就顺水推舟,帮你脱下了身上的警服。” 顾长虹像是明白了一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真的,今天这酒真不错,菜也丰盛,他根本没喝够。 段兴民陪了顾长虹一杯酒,随后笑道:“老顾兄,你是不是还觉得冤枉得慌?没事,等大龙说出了给你的待遇标准,你保管能把胸中的那口闷气捋得顺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