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晕。
行至半路的时候,在前面开路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开始黎荀落每当一回事儿,觉得时间听得有点久了之后,才问道,“前面是怎么了?”
路上车队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从她们第一次下乡的时候就经历过了,不奇怪。
导演对讲机里面传来了‘呲呲啦啦’的声音,接通之后,对面传来了比较嘈杂的人声和风声,“前面有一队进山的大巴轮胎破了,路滑,正好挡在路中间,人挺多的,师傅已经在修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能再上路。”
前后交流了一下,车队原地休息半小时,正好到了晚上,他们可以停下来吃个饭,补给一下。
黎荀落和钟携在飞机上都吃过了,这会儿不饿,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眯着眼睛说道,“姐姐,过去看看吧?”
钟携依了她,左右现在是冬天,身上全都裹得厚实,她们俩下车之后便戴上了帽子,冲锋衣在外面裹着,谁也看不见脸。
大巴车周围乱糟糟的一片,但还算是有秩序,只不过大家都被冻得够呛,手电筒和手机灯光下都能看到一口口的白气。
黎荀落看着,站在原地跺脚,忍不住的说,“其实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车队也在路上出问题了。”
钟携听她提起这件事情,瞬间便扭头转向了她。
黎荀落和她目光对接,弯起了眼睛,笑着说,“但是当时可没有这么幸运了——那辆车当时超载,车上暖气也关了,一车的人冷得不行,车车轮陷到雪地里面,所有人都得下车。我当时刚来这边,一丁点概念也没有,零下几十度只带了两个羽绒服,全都套上了还冷的想哭,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了。”
钟携听着这话,似乎眼前都能浮现出来一个画面。
少女站在雪地瑟瑟发抖,当时大概也一定很紧张,明明冷的要命,可举目无亲,又担心遇上坏人,不管什么,都只能强忍着。
从北京到珠峰这一路,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又到底是怎么走过去的?
黎荀落从前是个很腼腆的人,一个人孤身远离故乡不远千万里,来这么一个可能很多人一生当中都没来过的地方,勇气和毅力不可谓不大。
“以后……”钟携捏了捏她的手,想说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黎荀落侧了侧头,把下巴给埋进了围巾里,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以后你要是不嫌我烦,你进组我就跟着你呗,钟老师你可得负责养我啊。”
“嗯,养你。”钟携点点头,拥了拥黎荀落。
前面的大巴只是车轮出了问题,没多久就在众人合力下修好了,黎荀落这才注意到,来的这些似乎都是些年轻人。
不过九月十月的珠峰的确算是旺季,这个时候温度比起平时来说算高,人也比较能受得住。
上车之后,空调铺面,黎荀落用掌心碰了碰钟携的鼻尖,冰凉凉的。
“腿疼吗?”她问。
钟携摇了摇头,“不疼。”
前面的大巴车队跟他们大约同行,车上有三十多个人,男女都有。黎荀落看了眼时间,说道,“到日喀则要明天白天了吧?”
“嗯,连夜开。”钟携摸了摸黎荀落的额头,说道,“白天在酒店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出发去景区。时间很多,咱们不用急。”
最后这一期因为行程问题,所以一周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够用。
单单是从他们居住的地方前往珠峰景区来回就要少说一天的时间,且设备多、杂、重,一行人相当的麻烦。
黎荀落双眼放光,“其实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很想尝试一下当地的特色菜了——姐姐,你吃过这里的藏式火锅吗?听说还有全猪宴?我从前来的时候,一楼大厅买了餐的客人,可以在距离舞台比较近的地方看表演的,当地居民的藏舞,还能烤篝火,很热闹的。”
钟携看着黎荀落兴致勃勃的样子,想了想,说道,“也没有,当时拍戏,来不及顾这些。”
其实也是因为,拍完戏后,她也想急着回家,早一点能看到黎荀落。
珠峰的戏在这里拍了整整三个月,她也足足三个月没有看到黎荀落了。什么人文,什么特色,少了最想要陪着的人在身边,就总像是鱼儿缺了水,树离了太阳,呼吸都会觉得不舒服。
那个时候,拍完戏的当天,哪怕已经是赶了整场的大夜,她还是连夜收拾了行囊,踏上了归乡的路,因为她也知道,黎荀落在等她。
只是这些东西,再说出来也没什么必要。
钟携一笑,说,“这次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黎荀落侧头看她,眼睛里面像是藏了一片星河,“我怎么觉着,咱俩这一趟出来,跟度蜜月一样呢。”
钟携听见这话沉默了一阵。
然后她拿起了手上的小型吸氧仪,说,“吸不吸?”
黎荀落感受了一下,点点头,说,“……吸吧。”
钟携笑了,挑起的眉梢看的有点让黎荀落拳头痒痒,“这如果是个蜜月的话,可能全程都在窒息当中度过了,体验感实在是太差。”
黎荀落无力反驳,日喀则海拔四千米以上,且他们这会儿还没上去,就已经觉得有点缺氧。
而绒布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