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头发,示意巡礼继续。
于是,队伍继续前进。
马修低声问周围:“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
“上帝派撒旦惩罚罪恶,我们都是驯良的羔羊,我们不会被撒旦盯上。”
被马修询问的男人面色麻木地回答着。
他对主祭的话深信不疑。
马修却觉得事有蹊跷。
趁着巡礼的队伍即将经过又一条小巷,马修吹灭蜡烛,悄无声息地走进小巷,走到——
“小哥,你想找个女人过夜吗?”
没等他走近,身上喷了廉价香水的女人已经凑上来,神态疲惫,脸色蜡白。
马修:“我不需要——”
“但是我需要,”女人哀求着说,“我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客人,再这样下去,孩子和我都会饿死的。”
她的眼神极尽卑微。
然而马修还是选择拒绝。
“我不喜欢女人,”他小声说,“我无法……”
“没关系,只要你和我一起在房间里坐着,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紧……”
女人眼中涌出眼泪,长了茧的手执拗地抓着马修的胳膊。
马修一时不忍,点了点头。
女人赶紧拉马修走进不远处的房子。
进门时,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经过女人身边:“玛丽,你今天有客人?”
“要你管!该给的不会少你的!”
玛丽骂了一句,和马修走进狭窄的房间。
屋内没有灯,漆黑一片。
玛丽显然习惯了黑灯瞎火的环境,进屋后,娴熟地找到煤油灯,小心翼翼地点燃,满脸谄媚笑容:“先生,可以给几个便士吗?我的收费不会比旅店过夜更贵。”
“你——”
“我们这里有规矩,没有客人的女人不能回房间睡觉,”玛丽局促地说,“我连续几天都没有客人,连着几天都没法回房间睡觉。”
“为什么?”
“嗯?”
“谁制定的规矩?”
“老查理。”
玛丽苦笑着说:“他儿子是这一带的治安官,我们都必须听他的。”
“没人反抗?”
“反抗?怎么反抗?”
玛丽看着马修,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理想主义的人。
或者说——
“住在别墅里的贵族老爷们可不会管我们这些东区穷人的死活,”玛丽抱怨说,“即使是光芒照亮全世界的女王陛下,我们这些活在东区的蟑螂也永远不会有机会沐浴她的光芒。而且老查理的规矩虽然严苛,至少给我们一点生路。只要我们遵守他的规矩,不但不会饿死,还不用担心遇上不付钱的客人。”
“原来……”
马修想起在玛丽开门时经过她身旁和她说话的高壮男人。
这时,床上突然响起哇哇的声音。
玛丽弯腰抱起哭个不停的孩子,一阵摇晃颠倒安抚喂奶后,孩子终于安静下来。
玛丽抱歉地对马修说:“我的孩子他……他平时不是……”
“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他的父亲?”
“哪个体面男人能接受我这种卑贱女人生下的孩子?”
女人自嘲一笑,苍白的脸色有了难得的血色。
显然,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马修不忍刺伤女人,抬头看了眼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说:“这里是不是经常发生命案?”
“你是上面派下来查案的?”
早就发现马修来自东区以外的世界的玛丽反问道。
马修隐晦回答道:“上面注意到发生在伦敦东区的异常了。”
“但是他们什么都不做,一直都是这样。”
女人自嘲地笑着,将孩子哄睡以后,提起煤油灯:“先生,我们可以熄灯睡觉吗?您知道,煤油对我们这种人是很贵的。”
“熄灯吧。”
马修理解玛丽的吝啬——对生活在十九世纪的贫民窟的她而言,煤油灯确实是只有接待客人时才能点上一小会的奢侈品。
“谢谢。”
女人迫不及待地熄灭了煤油灯,卑微地坐在地板上:“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我吗?”
“我——”
马修心念一动,反问玛丽:“白教堂经常组织巡游祈祷?”
“原本是一个月一次,最近变成一周一次,”玛丽说,“据说可以安抚撒旦,让教区的治安变好一些。”
“是吗?”
“当然不是真的,”玛丽骂咧着说,“撒旦还是每天至少夺走一条人命,反而是我们的生意因为巡游祈祷变得比以前更难了!”
“东区每天都有人死亡?”
“东区本来就是个每天都有人死亡的地方,到了冬天,早上起来总是会在路上看到尸体,有时是冻死,有时是饿死。”
玛丽说:“但是撒旦不一样,它用刀子把人捅死,肚肠和眼睛都挖出来,身下还画恶魔的符号。”
死者的肚肠和眼睛都被挖出来?
身下画恶魔的符号?
马修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开膛手杰克的杀人手法正是如此。
每位死者都被割开喉咙并惨遭剖腹,甚至还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