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少奶奶的样子, 简直让人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气昏过去。
那男子看见洪门的人来了,还直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栽赃陷害, 顿时更加紧张了,生怕就连这最后一点理都站不住, 到时候他岂不是下场更惨?他梗着脖子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雇我闹事的人,还要叮嘱我不要伤害洪门的人?!不是你们洪门的人贼喊捉贼,想要借我这一闹假作清白, 惹人同情,还能是什么?!”
洪大少奶奶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唐远道不得不担心面前这位大少奶奶会不会真厥过去,忙抱着熊猫崽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姊姊, 你坐!”
洪大少奶奶坐下后缓了一会,才又有了说话的力气, 她含泪恶狠狠地瞪着还在血口喷人的男子:“你可还是人?难道就没有心吗!我洪门上下为了护这趟镖,所有的男人都死了,就连会武的姐妹们也死绝了, 这么多人命……这么多人命!”
那男子哪里顾得上同情别人, 他自己都快没命了,跟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咬死了洪门监守自盗这个说法不放:“那你倒是说说, 那巴山山道上的无头镖师又是怎么回事?呵,你可别说, 那无头镖师和你们洪门没有关系!他不就是你们洪门放出去装疯卖傻, 故布疑阵的吗?”
洪大少奶奶一时安静了下来。她死死皱着眉头, 神色很是矛盾。
老县令顺势问道:“对啊,本官且问你,那无头镖师可是你洪门的人?他可曾与你们联系过?”
洪大少奶奶攥着披风的布料,摇摇头:“我……我不清楚他是谁,他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们。”
无头镖师的存在,她当然也知道。当初听闻这个传言的时候,洪门幸存下来的老人和妇女们还心中带着侥幸,希望那个无头镖师当真是哪个侥幸活下来的洪门的人,至少有个盼头。可是这三个月来,那无头镖师从头到尾都没有联系过她们,而且所做的事,都是洪门之人不能理解的——为何要拦住巴山山路,为何要掠走无辜的路人?
这无头镖师,当真是他们洪门的人吗?
墨麒皱了皱眉:“那你可知,先前那趟镖,是谁委托的?那趟镖里又有什么东西如此重要,让你们洪门的镖师倾巢而出?”
洪大少奶奶仍是摇头:“这些事情,都是男人们考虑的事情,我们从不过问的,问了也没用。”
“哼!你这一问三不知的,谁知道是不是装的!都是枕边的人,能不知道这种事?”那男子立即抓住了机会嚷嚷起来,被老县令瞪了一眼,才安分下去。
洪大少奶奶也露出了几分懊悔,但还是狠狠地瞪了那男子几眼,才对老县令不安地道:“我是真的不知,早知道……早知道我就问问了……”
老县令直摇头,连叹了好几口气:“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个又有何用?只是,倘若连你都不知这镖是什么,是谁委托的,那我们又该往哪儿去查?”
最重要的是,他们又该怎么得知,男子和洪大少奶奶所说的谁真谁假?
宫九想着想着,突然拽了墨麒一把。
墨麒垂下头,低声问:“怎么?”
宫九道:“我有一计。”
众人的视线顿时聚了过来。
宫九道:“想要确定洪门究竟是不是清白,只要抓到那无头镖师,一审便知。”宫九扫了一眼傻愣愣看着他的男子,“他这计谋倒是可以借鉴一二,我们也可以在街市上假闹一场。”
“闹什么?”阿飞问。
宫九道:“我们可以让墨麒佯装后悔为洪门抵债,要将洪门老少拉出来卖做奴隶回本,然后再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到巴山山道去,逼那无头镖师下山。”
宫九松开墨麒的衣角,越说思路愈是清晰:“若是镖物当真是洪门镖师中有人监守自盗,那个无头镖师是他们的障眼法,那他们都杀了这么多同门,又怎么可能为了洪门这些老少拖油瓶儿而下山?若是消息放出去了,无头镖师那儿毫无动静,就说明这无头镖师,还有这个男子,就是监守自盗之人故布疑阵,利用完了同门之尸后还要利用洪门剩余的老少妇孺,丧尽良心。”
“但若是洪门之人确实都是无辜的,皆是被有心人的阴谋所害,那无头镖师是幸存下来不甘心的洪门镖师所扮……”
唐远道道:“那听完这个消息,他一定会立即飞奔下山,想要来救自己的家人——可是九公子,无头镖师他已经被抓走了呀!”
宫九摇头:“不,先前上山时我们查过了,那无头镖师很可能是被上官金虹抓走的。”他将自己和墨麒在山上的发现说了,才接着道,“我以为,上官金虹不会杀那个无头镖师的。”
“如果是还未恢复记忆、为影子人所控制的上官金虹那倒有可能出手,但上官金虹此时应当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并且还没有钱拿,这不是上官金虹这种自持身份,极度高傲的人会做的事。他应当已经将那无头镖师放了。”
墨麒将宫九的计策在心中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行,就看向洪大少奶奶,有些歉意地道:“洪大少奶奶,若用此计,洪门老少可能又要遭一番折腾。至少在明面上,需得闹上一闹。不过等老人孩子还有妇女们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