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影子人究竟在搞什么幺蛾子”而发愁,他愁的是——这天天案子来,案子去的,大大减少了自己和道长普通相处的时间,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抱得道长归?
这大宋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案子?!这些影子人难道不能让他们先歇一歇,把最重要的事情——譬如说定情,譬如说**一刻——先完成了,然后再搞事吗?
宫九仰起头,看看墨麒眼眸中满是深思的神色,知道现下墨麒脑子里肯定全都是案情,心里顿时一阵窝火,觉得十个小老头都不一定有这影子人烦。
为今之计,也只能帮着赶紧把案子破了,早点把影子人除了,才能安安心心继续和墨麒慢慢撩骚。
林间的穿堂风呼呼一吹,吹得宫九心有点凉凉,深深懂得了为何古人云:“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墨麒果然半点不知宫九那一颗被风吹凉的春心,十分慎重地开口道:“九公子,你不觉此事有些蹊跷么?荆无命既然已经来过巴山山道,再往后就没有来过了——那就意味着,荆无命可能已经知道,巴山山道和无头镖师身上,并没有他想要线索。”
“既然如此,上官金虹还来抓这个无头镖师做什么呢?”
宫九干巴巴地道:“或许是荆无命回去后,影子人又发现了什么疑点,所以让上官金虹再来盘问这个无头镖师。”
他很是不甘地把满腹的小心思压下去,认真想了想,突然醍醐灌顶:“——道长,你是不是觉得,上官金虹已经和东方不败他们一样,恢复了记忆……他和荆无命不是一伙的?”
墨麒点头:“上官金虹有一个举动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他来找这个无头镖师的时候,又是伪装,又是掩盖自己的武器痕迹,好像很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身份似的……可是荆无命就不,甚至连阿飞都能打听得到,荆无命曾经在巴山山路出现过。”
“既然荆无命连露脸都不在乎了,那为何上官金虹还要掩盖自己的行踪?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不像向来探查案子的人暴露身份,还是——不想向控制了荆无命的影子人暴露身份?”
宫九赞同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想要掩饰身份,那荆无命也该和上官金虹一样扮成无头镖师——但他没有。那上官金虹的伪装,定然便是他为了救出荆无命而做的。目的就是在绑走曾和荆无命接触过的无头镖师的同时,不让影子人发觉自己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过,我以为上官金虹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救一个自己曾经的属下,而做到这个份儿上的。”
墨麒看着宫九沉默了一会,突然轻轻笑了一下:“在两个月前,如果有人告诉你,你会为了破案而东奔西走——”
宫九狭长而好看的丹凤眼瞪了墨麒一眼,因为并不怎么凌厉,也根本不凶狠,所以无端生出了些嗔怒的意味:“那他就该准备好自己的棺材了。”
墨麒心里因为宫九这一眼而荡了一下,简直想在那好看的眼睛上亲一口。
而后,他惊觉自己居然又一次被宫九转移了注意力,而且这一次还是他自己自发偏题的,脸上顿时升了点温度,有些慌张地错开和宫九对视的眼神,硬生生地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那个无头镖师现下是生是死。”
想亲……住脑!
……舔一口的话,会不会让他慌张得眼角发红呢……墨麒的眼睛突然及不可察地笼上一抹不详的赤色。
可还没等这一抹邪思怎么兴风作浪,它就在墨麒本能性地反省中被狠狠摁得抬不起头了:青天白日竟想这些……这些……污浊之事!我怎么这么畜生!
墨麒深深呼吸了一口密林里散发着泥巴味儿的空气,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还在心中措辞严厉地强烈谴责着自己,身边就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听着像是谁的肚子在叫着空城计。
宫九尴尬地绷住了脸。
墨麒这才暂时放过污浊的自己,停下内心的□□,缓下声来对宫九道:“时候不早了,该下山了。”
墨麒心里头茸茸的,像是揣了一只熊猫崽,又是熨帖又是心疼:九公子会肚子叫,肯定是因为早上煮汤的时候,只给他端了,自己却都没喝。得快些下山,给九公子买些早点才行。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墨麒平日里总是沉稳的步伐,难得的有些快,步子间也迈得大了点。两人下山后,墨麒就堪称主动地掏出了钱囊,宫九的眼神在什么摊子上但凡留了超过三息,他就问一句:“可是要吃?”,搞得宫九最后反倒开始嫌弃他来,和他说了句“你今天话怎的这么多”,墨麒这才闭上嘴,慢慢稳下莫名就毛躁起来的情绪。
也同样是一道出门吃早点,坐在炒面摊子上吃的满嘴油旺,满头大汗的唐门弟子们,略有些呆滞地看着手里提着一盒樱花糕,步履轻快的九公子,以及九公子身后,抱了一整座山的早点的墨麒,在巴山街头的冬风中凌乱。
唐远道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习以为常地被师父擦肩而过,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抱着自个儿的熊猫崽一人啃着一颗果子,咔嚓咔嚓,唇齿生香。
原本还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