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越是酝酿大脑就越是一片空白。
宫九又往前了一步,正要说什么,衣摆便带到了原本放在床头矮柜上的东西。那东西啪嗒一声摔掉在了地上,好在是软的,并没有碎。
宫九低头看过去:“……诗经?”他新奇又难以按捺胸口拼命想要钻出来的欣喜的挑起眉毛,“是我送你的那本?”
墨麒才从脑子里挤出的一点拒绝的话,瞬间被这本诗经打了回去,站不住脚了。
他空前紧张地拼命想着解释的话:“这、是因为以往从未有人送过我礼物。”
宫九笑了起来——宫九好像真的很常在他面前笑的,而且笑的真的很勾、不对,是很好看:“我又没问别的。”
宫九退了几步,拉开了一段距离,墨麒瞬间松了一大口气,刚想要狠狠呼吸几口,就瞧见宫九居然弯腰去捡那本让他失去了拒绝的立场的《诗经》:“你做什么?”
宫九拿起《诗经》,故意问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对了,这诗经送给你也很有一段日子了,你到底喜不喜欢?”
这纯粹就是明知故问了。若是不喜欢,谁会把这诗经从玉门关一路带到太行来,还放在床头?
墨麒紧绷着下颌,双唇紧紧抿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有一双眼睛正用力地盯着宫九,好像想要立即从宫九手中把那本《诗经》抢回来。
宫九恶劣地逼问道:“说呀?不说?那我就当你不喜欢了。”他这么说完,便把《诗经》往自己衣襟里一塞。
墨麒实在憋不住了:“哪有送了人的东西,又中途要回去的道理。”
宫九理所当然道:“有啊,我这不是就要回来了?”
墨麒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终于主动上前了一步:“还给我。”
宫九捂住胸口:“怪了,这明明就是我的东西,你瞧,上面的字都是我亲手写的。”
墨麒:“……还给我。”
宫九:“你来抢啊?它不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便来抢嘛。”
墨麒的眼神瞬间露出一丝被惹恼、或许还有一丝羞窘的味道,他站在原地握着拳克制了一会,猛地跨上前几步,当真伸手去拿那本被宫九护在衣襟里的《诗经》。
手刚一伸进去,就被宫九摁住了:“咦,墨道仙,太行仙尊,国师大人,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宫九不让墨麒把手抽回去,愈是用力,墨麒的手掌就被迫与他的胸膛贴的越紧,简直像是要直接摁进胸腔里,摁进肋骨里,最好能抓住那颗在胸膛里扑簌簌乱跳、丝毫不听理智主导的心脏,叫它老实一点,不要再这般胡乱地在耳边跳得轰轰作响。
“宫九,你……”墨麒的眼睛都要赤了。
他的手掌触及到的分明是一片微凉的皮肤,可他偏偏觉得好像被宫九摁进了能灼伤皮肤的岩浆里,他想要抽回来,可那岩浆却死死吸住他的手掌,让他撤手不得。
“你放开。”墨麒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宫九哼了一声:“我放开?你都能和黄药师打个平手了,要是真想把手拿出去,还不是小菜一碟?”
墨麒的手顿时抖了一下,而后半是被揭穿的羞恼半是被挤兑的恼怒地伸出另一只手,狠狠钳住宫九的肩膀,而后猛地一推。
宫九顿时被推飞出去,一下撞进了床里。
宫九在满是冷香的床上打了个滚,很是意想不到。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墨麒直接推出门去,摔进雪里呢。
他真的止不住笑了,笑软在床上直抖:“仙尊,道仙,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当真生气,倒是把我扔进雪里呀。扔到床上算什么?”
宫九刻意地舒展开四肢,软在床上对着墨麒舔了舔唇。
墨麒手里紧紧攥着终于拿回来的《诗经》:“你,我——”他是真的眼睛开始发红了,瞪着还在撩拨他的宫九,恨不得立即扣住宫九的手腕,叫宫九知道他是撩拨不得的——
这想法刚刚从他的脑中冒出来,就瞬间将满脑袋冒泡岩浆的墨麒浇醒了。
宫九正要调侃墨麒怎么就知道说你我,连句整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屋子的门被哐地一声撞开,他都来不及眨眼,墨麒已经消失的无隐无踪了。
宫九惊愕地迎着灌进屋内的夹雪冬风吹了一会:“……跑了?”
居然……跑了?
他几乎想要大笑起来,没想到墨麒居然能这么可爱,这么不经逗,正一遍遍想着墨麒夺门而出前最后那个快要绷不住的表情,门外传来哆哆哆的敲门声。
李安然不尴不尬地站在已经撞得敞开的门外:“那啥,师弟不在啊。”
宫九收敛了笑容,坐了起来,脸上又回归了冰冷,简直能和这太行山巅的夹雪冬风一比森寒:“不在。”
李安然挠挠头:“我本来是想来找你问问,那个《诗经》的问题的,现在看来,好像也不需要问了。”
宫九眼神一动:“诗经?”
李安然点头:“对啊。师弟不是有一本《诗经》嘛。他以前又不是喜欢诗经的人,这《诗经》肯定就是别人送的啊,你瞧瞧,页脚都有些翻黄了,还翻出了两道灰印子。”
宫九下意识地想要去看那本《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