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国师刻意地往世子身边踏近了几步,结果世子又蹭蹭几下走远了,坚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感。
包子铺老板:……上山前世子分明恨不得长在国师身上。这上一趟山到底是怎么了,这又是什么情趣?
老板先是在肚里腹诽完,而后肃穆了神情,带着队伍,迎上了明显一直在走神的两人。
百丈来长的千人军队,一匹匹骏马整齐列队,高大的雪白骏马上,士兵们披挂整齐,纯色毫无装饰的盔甲寒光森森,每一块甲片都锃亮的像一面银镜,雪色的枪尖锃亮,红缨鲜艳如火。
黑木崖下的百姓都避回到了家里,探着头扒在窗上看这一幕。
这一支纯白如雪、唯有红缨如火的浩然大师,在潜伏黑木崖多年、一直扮成包子铺老板的领队带领下,士兵们齐齐翻身下马,声音震天:“恭迎国师,太行授冠!”
这声音几乎一路传上了黑木崖顶。
所有的百姓被这一声喊镇住了片刻,而后议论声开始如雪后春花般一朵一朵绽开:
“授冠大典!哎呀!我们竟然能亲眼看见!”
“咱们这儿就是起点么?哎呀……我都想一路跟去太行山了!”
“哇……黑木崖今年明明没有下雪的,现在看起来都好像下雪了一样。真是白皑皑一片……不过国师的军队嘛,就得是这么霜白的,这叫仙气!不染尘埃!”
“娘亲娘亲,你看那些将士哥哥的盔甲,好亮哦!是不是都是银子做的呀!”
“嘘,小声一点,娘亲在看国师哪……哎呀,怎么不能住的再近点儿呢!”
墨麒原本还系在宫九身上的心思,瞬间被震得回神了。
面前是数以千计的浩荡大军,身边是冷脸的宫九,身后是黑木崖,墨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立无助。
包子铺老板——也就是领队,已经和自己的两名副手展开一件雪白衣裳,走到了墨麒面前,趁着背对百姓,对着墨麒挤眉弄眼:“国师大人啊,就一下,也不用您说话的,您就跟着咱们走一趟就行了。包相还有庞太师都已经将后续的打击邪教和愚昧恶习的计划述诸于行了,只消您这边冬风一吹,这把火就能烧起来啦!”
墨麒看着面前飘逸的简直像是没有重量,在风中当真如一卷舒云一样的雪白华裳:“…………”
道理我都懂,但为什么一定要是白衣?
宫九的目光投了过来。
领队无比机灵,对还不动的墨麒道:“这可是九公子特地派人寻来的雪云布,行动之间恍若云烟,轻盈无比,柔顺垂然。上面的金线银丝也都是九公子——”
墨麒垂着眼展开了双臂。
还说什么呢,宫九的眼神都快把他穿一个洞了。
在转过身就一脸肃穆的领队和副手的虚扶下,墨麒翻身上了赵祯特地为他挑的那匹汉白玉踏雪马。雪云布在行动间随风而飞,恍若云卷云舒。
古人有诗云:霓为衣兮风为马——
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街道两边,还扒在窗户上的、悄悄开了门缝的百姓、爬到屋顶的顽皮孩子,在这一刻,齐齐一静默,而后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阵震天响的欢呼。
宫九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雪白高马上,那个穿着云霓雪衣、恍若谪仙的男子。
他牵着大黑马却不舍得骑的样子、拿着募捐名册眼神中满是愉悦的样子、在所有的绝境面前一举破千钧的样子、对着自己总是无奈又包容的样子……
还有他逆着光骑在马上,慢慢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现下的样子。
墨麒对他说:“来。”
宫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飞掠而去的脚步,他在墨麒身边的那匹白马上落下身的时候,近乎恼怒的想:现下你身上穿的可是我送的衣服,我可不管你送我衣服是不是要撕的,反正,你这身衣服我是一定要撕的!
领队也上了马,沉声长啸:“起——行——”
授冠大典的队伍,像一股夹着雪的风暴,以碾压性的气势,向着太行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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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上,已经折返回来的杨过拉着李安然笑得直打跌:“哈哈哈哈哈哈!李兄!你是没看见那群牛鼻子老道的脸色!叫他们给墨道仙筹备授冠大典,而且举行大典的地方既不是终南山,也不是泰山,而是太行山,那群老道搬着东西过来的时候,那脸色臭的!哈哈哈哈哈哈!”
李安然正一心盯着一旁忙碌准备吃食的东方杏看呢,被杨过拽的差点一脚滑倒。他悚然拍开杨过作孽的手:“莫要拽我!我一会儿可是要给师弟授冠的,这身衣服若是脏了,我可找不到第二件!卖了我也买不到!”
东方杏笑道:“这次大典,陛下也是费了心思了。原本我是以为,授冠大典是要像惯例一样,在泰山举行的,没想到居然会办在太行山。”
洪七公偷吃东方杏端上来的花生米:“嗨,墨小友不是‘太行仙尊’么,授冠大典当然要在‘太行’办了。去泰山办算什么事?”
黄药师也笑了一下:“而且此次大典,授冠之人竟不是小皇帝,而是李安然……”
这尊敬的意思,已是表示的足够了。
也不知全真教的那群老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