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晕得自己左脚绊右脚,七荤八素地啪叽往地上一坐,毫无九五之尊的形象,干呕了一会后,确定自己堂弟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他也没空计较了,因为前面正在挖坑的士兵里已经有人叫了起来:“挖到了,挖到了,好大的洞!”
赵祯连忙爬起来,不顾自己身上还沾着泥沙:“在哪儿?”
墨麒扶住差点一头栽进坑里的小皇帝:“……小心脚下。”
他架住赵祯,带着小皇帝稳稳飞身落在被挖通的坑洞边。
赵祯探着脑袋往下看:“绿莹莹的,看不清啊?这不会全是墨绿玉吧?”
他还在看着,旁边已经有一道蓝色的身影跃入洞中了,不久便从洞里传来薛衣人的声音:“不深,没人。”
赵祯急道:“那带我——”
墨麒松开手,淡淡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陛下还是在上边等着的好。”说罢,他也一跃下了洞。
赵祯扒在洞口,气极大喊:“墨麒!”
赵祯的喊声在空荡的矿洞里回荡着。
墨麒抬起头环视四周,身边具是发着荧绿光芒的玉石,将矿洞照的很亮,也很诡异。
薛衣人已经往里走了一截了,墨麒赶上他的时候,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下了洞,追了上来。
越往里走,大家越发小心,不敢弄出声响。毕竟很有可能,敌人就在里面。
“啊!”
“扑通!”
一声熟悉的呼痛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在矿洞里回荡了许久。
墨麒猛地一转头:“陛下?你怎——”
被跘倒的赵祯飞快往宫九身后一站:“我堂弟把我带下来的!”
被当做挡箭牌的宫九冷笑连连,显然把赵祯带下来就没安好心。说不准就是想着,万一一个意外,这个倒霉堂兄死在里面了呢?
——那岂不是喜从天降。
赵祯揉揉自己摔痛的手肘,低头去看绊倒自己的凸起物:“什么东——嘶!”
赵祯倒抽了口冷气。
那处凸起,看起来嶙峋有致,镶嵌在玉矿里,发着和玉矿一模一样荧荧的绿光。
看起来……
像一扇肋骨。
“这——不会是人骨吧?”赵祯震惊地道。
众人围聚过来。
“好像是……”
“可人骨头怎么会跟玉一样?还有,怎么就镶嵌进玉里了?”
“我看说不准是哪个人在下面待久了,觉得无聊,雕出来的吧?”
墨麒拿过楚留香的天青手套,在肋骨与玉的交界处抹了抹,沾了一手套的荧光液体。
墨麒以极大的自制力,克制着恶心和抗拒,将那液体凑近鼻尖闻了下:“是人血。”
只是这矿洞下没有任何其他光线来源,人们只能看到这夜光发出的光亮,因此没能看出这是人血。若是在洞外,照着太阳,就能看清它的本色了。
墨麒立即摘下手套,从腰间摘下一壶冬,将手套洗了,才沉声道:“夜光墨绿玉也是需要光热方能发光的,这矿洞之中没有任何光线来源,这些玉却能自己发光……只怕这不是夜光墨绿玉,而是含着毒素的毒玉。这玉骨大概是被毒死的人的尸骨化成的。”
林七惊恐地缩回自己还想摸一把墨绿玉的手:“有毒?那,那这些人还要这玉做什么?”
宫九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比自己矮得多的林七:“自然不会是什么好用处。”
墨麒将一壶冬递给站在他身边的宫九:“一人一口,一壶冬里含有解毒圣药。”
宫九没动:“你呢?”
墨麒顿了顿:“……我没事。”
宫九这才乖乖喝了一口酒。
他们倒是冷静。
排在最后,等着轮到自己的胡铁花已经震惊地张大嘴了。
他双目放空地喃喃:“难怪,难怪这‘一壶’系列的酒,是江山醉里卖的最贵……”
他立即便想到,之前自己和楚留香喝掉的那么多坛一壶冬,忍不住悲从中来。
好好的解毒圣药啊,就他妈的给他们一口气全喝光了!都留着多好,说不准以后就用的上呢?
墨道长也是的,卖的是解毒圣药,怎么贴的却是酒的标签!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胡铁花和楚留香痛心疾首地对视一眼,两个一起糟蹋过一壶冬的酒鬼,深感悔不当初。
李副将却是从未喝过,也从未听过一壶冬的,毕竟玉门关都已经穷的得靠墨麒养了,哪里买得起一壶冬?他傻登登地拿过酒咕咚喝了一口,入喉的瞬间,脑袋被这极致醺烈的味道弄得空白了一下,没忍住又吞着口水咕咚咕咚了几口。然后……
李副将惊愕地把小坛子倒过来:“怎、怎的就没了?!”
李副将满脸震惊:我他妈还没润完嘴呢怎么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排在李副将后面的胡铁花+楚留香:你站着,我们肯定不打死你:)#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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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宫九:一壶冬,听来颇有意境……此名何解?
道长:一壶冬天里酿的酒。
酒坛子太小写不下了,所以简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