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不愿地给家丁拽下来,手里还捏着酒壶。陈文秀的脸色难看,几乎要破口大骂,“不要在学生面前吃酒!”她生平最恨醉酒的人。
“所以,我这不是躺在屋檐上了吗?”郑明春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是有一桩好消息……不,应该是两桩。”他神秘兮兮地比划着手指。
“郑天河死了。”
郑明春骤然说道。
郑云秀愣住。
郑明春前些天已经定下了罪名,正是要流放的刑罚。郑云秀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送信,就乍然听到这个消息。
“……是,怎么回事?”
“暴毙。”
郑明春的手指捏着酒袋子,欢呼似地绕了一个圈,然后停在陈文秀的身前。
那一身酒气,让陈文秀不喜地避开了些。
“第二桩嘛……”
“你是想说,林欢回来了。”
郑明春定定地看着陈文秀,忽而咧嘴一笑,“看来,明春王回京的那一天,你也在场。”
陈文秀在心里嗤笑,那样算是“回京”吗?
那怕是明春王这一辈子里最是狼狈的时候。
即便是在他身边的时候,陈文秀其实多少是能感觉到明春王那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他看着温和内敛,是天下闻名的木匠王爷,是没什么人会关注的普通郡王……可也同样是他,利用陈文秀,怀揣着远大的希冀,带着颠覆王朝的愿望,还真真付之行动,造成了百姓颠沛流离的痛苦……会有那样的欲/望,明春王就算再怎么伪装,也是无法假装得了那狰狞的一面。
“林欢……他还好吗?”
陈文秀道。
“他想见你。”
郑明春没再装神弄鬼,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然后递给了陈文秀。
…
正始帝站在月下。
清辉的月光散落在树梢,在庭院,就如同水铺开一层淡淡的银白。帝王身上的杀气逐渐收敛下来,抬手摸了摸脖颈,歪了歪脖子,“刘昊,准备得怎么样了?”
刘昊欠身说道:“陛下,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都在妥善进行中。”
他顿了顿。
“您不打算将此事告知莫尚书吗?”
他试探着问。
正始帝笑了笑,“你觉得夫子会答应吗?”
这……
莫惊春那性格,刘昊怎么想,都觉得,莫尚书大抵是会拒绝的。
正始帝看着刘昊无话,便笑着说道:“如果他会答应的话,寡人就不必等到今日。”
刘昊有些不理解陛下的意思。
正始帝却没有解释。
他背着手,站在御花园中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这本该是后宫人赏景的好去处,可如今却是变得无人问津。正始帝看着那几株长得非常妖艳的话,忽而露出一个诡奇的微笑,“看来,就连这些花花草草,也是清楚,这人之精华,才是最好的肥料。”
刘昊:“……”陛下这话听起来,特别有种恐怖恶鬼的感觉。
他自己瞎捉摸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
陛下这个念想,已经不是一年一月,而是间隔了许久,思忖了许久,一直都没有忘却。可太傅是不会答应的,至少从前的太傅,肯定是不会答应陛下做这样荒唐可笑的事情。
但是……
似乎在谭庆山的事情后,莫惊春对陛下的容忍和退让,比之前更甚之。
不管是陛下公开了他与莫惊春的干系,还是后来莫惊春默许了陛下的动作,更是亲自将陛下迎入了莫府……
此番种种,可谓是默许,更是一种主动的表态。
谭庆山之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唯独陛下和莫惊春清楚内情,即便是当时跟在身边的卫壹和墨痕,都知道得不多。
这是属于陛下和莫惊春的秘密。
也正是这个秘密,造就了莫惊春如今待陛下的宽容。
……是,刘昊甚至觉得,如果不用上“宽容”或者是“容忍”这样的词句,当真无法形容陛下的胡闹。
”刘昊,你觉得,如果莫惊春死去的话,寡人会做些什么呢?“
这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刘昊一愣。
这是什么……
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陛下,太傅在您的保护下,是不会出事的。”刘昊谨慎地说道。
在还未清楚陛下是什么意思时,他是不敢表露太多。
“实话实话,你在这呆个什么劲儿呢?”正始帝不耐烦地看了眼刘昊,那架势颇像是想要将刘昊拿来练手。
刘昊苦笑着说道:“哎呀,陛下,您这不是让奴婢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那奴婢一时间怎么想得出来?只是……如果太傅出事的话,陛下肯定会让那些人伏诛,更有那些掺和其中的罪魁祸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尽量用更为柔和的语句,去形容陛下会做出来的事情。
刘昊所描绘的字句,不过是陛下有可能做出来的十分之一,甚至还比不上。
但更多的,刘昊可不会说。
毕竟,那样岂非是指着陛下的鼻子,指名道姓地责骂陛下?
正始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昊,“滑头。”
刘昊讪笑着说道:“您这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