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不好了!”
冬草急匆匆回来,神色煞白,像是受到了惊吓。
她一贯稳重,难得露出这般模样,这让徐素梅有些好奇,遣散了屋内还在等着的管事,蹙眉说道:“你平日里可没有这般急躁过,若是让外头的小丫鬟看到了,怕不是又要说笑你。”
冬草穿了一身嫩绿的衣裳,看起来比以往还要稚嫩些,只此刻她站在屋内,却是满头大汗,苦笑连连,“大夫人,实在是此事……婢子心中实在是惶恐。”
她隐晦地看了眼还没有避让开的桃娘。
徐素梅这段时日一直让桃娘跟着她学习管家的事情,方才那些管事离开后,她还坐在边上看账本。冬草一贯是稳重,不会胡乱地做出这般反应,徐素梅看了眼桃娘,淡笑着说道,“桃娘,方才我听到外头在说,元和似乎已经寄信回来,你且帮我去拿上一拿,看看这傻小子在信中说了些什么。”
桃娘笑着起身,对徐素梅说道:“大伯娘,您就只会埋汰大哥,他可是努力极了。”她知道大伯娘和冬草这一来二去间,合该是有事要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带着人往外走。
等到屋内只剩下徐素梅和冬草后,她的神色淡了下来,“冬草,我信你是个稳重的,才会让桃娘出去,你可莫要为了一番小事,就……”
冬草早就心急如焚,叠声说道:“大夫人,外头都在传,说是陛下强迫郎君,将其囚禁在宫中!”她的话一出,徐素梅猛地抬头,满眼诧异。
只是在冬草看来,大夫人震惊归震惊,但眼中却有其他异色,显得有些奇怪。
徐素梅:“此事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冬草苦着脸色说道:“眼下坊间都在传此事,正是今晨的事。”
今晨的早朝?
徐素梅神色微动,露出沉思。
陛下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与子卿,不是早就……
旁人许是看不出来,可徐素梅如何看不出来这两年,子卿可比早年要恣意快活得多,虽然那内敛的性子是改不得了,可是那肩负重任的压抑不再,人也更鲜活了些。她这做大嫂的,多少清楚那两人怕是真真走上了一条难以想象的道路。
可陛下如此悍然挑破此事,那又是……
“不好。”徐素梅紧蹙眉头,“你说是坊间都在传闻,那桃娘……”
“大夫人,大夫人……”
院外传来了二等侍女急促的声音,“二小姐骑着好姑娘,从侧门闯出去了。”
徐素梅扬眉,站起身来,“不过短短片刻,从这里到马厩,这可是得在出了这里,便一路过去,方才来得及。在桃娘离开后,有谁与她说过话?”
二等侍女站在门口,怯怯地说道:“是厨房大娘的媳妇,她替家里头来给燕子送东西。”燕子是院子里的另一个二等侍女,她是厨房大娘的女儿。
厨房,采买……
徐素梅厉声说道:“就没有人去追吗?”
“许大他们追上去了,但是好姑娘的速度……”
徐素梅头疼地按了按额头,立刻安排家里头的人去找桃娘的行踪,然后命令其他人谨言慎行,不得再交谈外头的言论。整个莫府一下子动了起来,尤其是家丁们,已经点出一支队伍迅速外住,就是为了能够追上桃娘的踪影。
可惜的是,好姑娘是莫惊春的坐骑,平日里只得莫惊春能够靠近,就算是桃娘想要骑着她,也得经过莫惊春的多次安抚,方才能够驾驭。如今她冒然骑着好姑娘跑了,徐素梅都要担忧上火,心急如焚。
…
景阳宫内,大皇子摔了笔洗,愕然地看着郑明春。
郑明春看着大皇子难得的表情,忍不住在心里窃笑。大皇子从前过于稳重深沉,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事情,着实少有,即便是郑明春,也不由得感觉到快意。
咳,这大抵是某种别扭的想法。
“陛下,是疯了吗?”
大皇子弯腰将笔洗里插着的毛笔给捡了起来,其他的碎片,早就有宫人急匆匆进来清扫,可不敢让大皇子去碰。
郑明春笑了笑,“谁知道呢?”
他坐在椅上,翘着一只二郎腿,看起来坐没坐相。但他一只手盖在脸上,挡住了大半的面容,大皇子瞥了他一眼,晓得郑明春看着淡定,其实这心里也不太平。
大皇子沉声说道:“这和郑天河被抓有关吗?”
郑明春出自郑家,但他和郑家的干系可算不上好,若是郑家落败,郑明春高兴都来不及,更勿论去关切郑天河的事情。前几日郑天河下狱,他喜得不知道跟什么似的,将这件事跟说乐子般,告诉了大皇子。
郑明春撒开手,诚恳地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晓得,家主曾经私底下查过几次莫惊春,这其中还掺和了魏王。不管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他在接下来的行踪里,必定做了某事触怒了陛下。不然陛下不可能单单挑着他下手。”
大皇子的神色有些肃穆,绷着一张小脸说道,“可你不是说,城东的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郑明春坦然地颔首,“我是这么说过,毕竟家主做事一贯严谨,就算真的派人去杀了那些世家子弟,他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