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虞君躲在木柜和墙壁的缝隙,抱着一些干粮和预备好的十来个水筒,已经在这处窄小的缝隙藏了五六日。
她每天都只吃最低限度的食物,再到渴得不行的时候,才会吃下少少的水,这样是为了避免如厕的冲动。而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成虞君会选择在大中午外出,那是在她判断中比较安全的时间。
不管是谁要来寻找踪迹,本质上都要准循着一定的原则。
除非是官府的人可以大大咧咧在白日进出,不然其余的人等都需要在半夜时分偷摸着做事。
在白日出去,可以避免成虞君泄露自己的行踪。
成虞君在这五六日内,只出去过两回。
而在好几个深夜,她都能隐约听到有人在外界搜索的声音。
这印证了成虞君的猜想,成卫忠的失踪,确实让人猜中了他们选择的几个落脚点,只是这些人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个,所以才不得不擦黑来检查。可如果是检查的话,只需要一遍就足够了,为何还会重复来三两次?
难道是还有不同的人?
成虞君躲在缝隙的最里面,捂着嘴巴,将所有的呼吸都降低到了最弱的次数。这里灰尘密布,她在躲进来后,每次进出都会仔细检查过附近的灰尘会不会被带过,基本上保留了原来的模样,除非早就知道这栋房屋的问题,不然是几乎无法检查到她留下来的痕迹。
不过也因着这里实在太脏,成虞君每每都忍不住咳嗽。
这些都被她用衣物和手掌给捂得死死,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今日,距离上一次的排查,已经过去一天一夜的时间,不管是哪一伙人,或许他们已经放弃了要在这里找到成虞君。
但是成虞君不敢放松戒备。
她预备在这里再躲上四五日,等到外面真的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偷偷溜出去,改头换面,然后直接奔着京兆府去。
之前他们在京城浪荡的这些天,也不是白过的。
他们收集到了不少消息。
据说,曾经有两三人是凭借着去京兆府门前敲鸣冤鼓,才能将自己的诉状递上去。
即便成虞君知道,在经历了先前的几次,京兆府的官员衙役肯定会对这类事情异常上心,或许她还没来得及敲响鸣冤鼓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些人以闹事的名义抓住,压根不会让她碰到鸣冤鼓。
可只要有一线生机,只要有一丝可能,成虞君彻底豁出去的话,敲上那么一两下,还是有办法的。
到时候,只要有哪怕一个路人看到……
那就足够了。
更何况,京兆府那处,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衙门。
闹出来的动静,总会让其他官衙的人也知道。
这是成虞君想出来的,或许有可能救出来成卫忠的办法。不然,依着她一人的话,想要在整个京城找出被抓走的成卫忠,那是在异想天开。
她已经饿了六个时辰,在终于忍不住饥饿的时候,成虞君慢吞吞地伸出手,将手按在身边的干粮,非常小心地掰下来一块,珍惜地含在嘴里。她不怎么吃东西,一方面是为了节省食物,另一方面,是她想减少不得不出去的次数。
虽然在被检查过后,这里的危险性已经不断下跌,可说不准那些人会杀个回马槍,成虞君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在将那块坚硬的干饼吞下去后,成虞君被噎得没办法,还是摸出了水筒灌了一大口,将噎在喉咙口的食物吞下去。
此刻,机敏的她仿若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将水筒的盖子悄无声息地盖上,然后手指一摸身旁的东西,将一卷漆黑的布料悄无声息地蒙在自己身上。就算是火光照到这地方,有人下意识从这边上走过,眼角余光瞥到的还是黑暗,那会欺骗自己的眼睛,让他们产生此处无人的错觉。
可是这一次却别有不同,在成虞君听来,那些脚步声是没有迟疑、在朝着一个方向走来,而且越来越近。
他们仿佛这伙人笃定在这里有人。
在听到脚步声至于门外,已经非常清楚的时候,成虞君将布料一把掀了下来,丢在那些准备的食物上,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将身后堵住的石块给掏出来,那赫然是另外一个通往底下的路口。
她跳了下去,却没有时间去堵住那个洞口,手脚并用地往外爬,不顾头发,手指会染上的黑灰,奋力地爬到了这条隐秘通道的另一处。
这个另外的出口,藏在了后院水井的附近。
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起眼的狗洞,但实际上在杂草丛生的掩映下,那其实有一条通往底下的地道。
只有身材娇.小的孩子和女人可以穿行过这个地方。
一个不幸的消息是,这个后院还有人。
另外一个幸运的消息是,只有一个人。
成虞君毫不犹豫地爬了出来,动作极轻巧,而且正此时,前院还传来骚动的声音,这让守在后院中央的男人忍不住去眺望那前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如此激动的时候,成虞君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冲撞了过去,那急促的脚步声刚响起来,那个男人就猛地回头。
她吓了一跳,却没有停下,带着极大的冲劲将这人狠狠地贯出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