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启微微讶异地扬眉,淡笑了起来,“看来夫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以后的寡人。”
莫惊春无视了陛下这信手拈来的口花花,温和地说道:“说明陛下能够顺顺利利活到那时候。”
公冶启扬眉,笑着将莫惊春扯入怀中,“夫子这话可是令人伤心。”
莫惊春不紧不慢地说道:“难道不是?陛下最近睡了多久?”皇帝每夜来回皇宫和莫府,尽管武艺再高强,可是来回是需要时间的。
莫府和皇宫的距离并不算近,就算快马加鞭,足够花费不少时间。
如果只是一两次还好,可是陛下所表露出来的,却是漫长的偏执和扭曲。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次陛下在暗夜里观察着他的模样,可是就从他在半夜醒来的次数,那绝对不算稀少。
莫惊春能感觉到的次数就那么多,那那些没有感觉到的呢?
莫惊春决定这个问题,等到公冶启离开后,要跟精怪再聊聊。
公冶启的手指停在莫惊春的心口,淡淡地说道:“寡人只是想在,既然那精怪只出现在夫子身上,却是为寡人而生。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寡人活着一日,它就会存在?”
这话题有些跳跃。
莫惊春微愣,他只想过这精怪会在最终任务完成后脱离,却没想想过这个问题。
莫惊春蹙起眉头,“陛下,您想作甚?”
公冶启道:“寡人能作甚?”五指摊开按住莫惊春的心口,幽幽笑起来,“寡人应该感谢那精怪,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把莫惊春送到他眼前来。
“陛下有古怪。”
在公冶启小睡了一会,在清晨离开后,莫惊春坐在床边说道。
【公冶启一直有古怪】
精怪中肯地说道。
莫惊春:“……陛下除了整宿整宿不睡觉,还有偶尔的头疼外,一直显得很冷静。他没杀了陈文秀,还留着焦明香和焦世聪,行事比从前隐忍许多。但是我总觉得……”那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透着慑人的光芒。
莫惊春总觉得陛下在忍耐着什么。
昨夜他看着莫惊春的眼神,尤其是趴在他身下,抬头往上看的瞬间,莫惊春仿若觉察到了黑沉浓郁的暗色,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兽。
艳丽到不可方物,美丽得锋锐逼人。
……是忍耐冲破了束缚?
他下意识摸上喉咙。
指尖划过的时候,有些恼人的刺痒。
莫惊春最近经常有这个动作,却一直以为只是自己下意识的举动。但是今晨他再看着自己做出这个抚摸的动作时,莫惊春微微一顿。
他沉默了片刻,骤然从床榻起身。
一步,一步朝着屋角步去。
那里有一面镜子。
莫惊春只会在每日整理衣冠的时候看一下,却是甚少特地去打量镜中的自己。等到他在镜子前站定,他的手指试图重复那个动作……是从正面摸上去?
不,不是。
莫惊春微顿,温凉的手指摸上侧边。
再往下,耳根。
按了按。
有点刺痛。
隐匿在表皮下的淤痕似乎头一次浮出水面。
莫惊春僵住,循着耳根下的刺痛,下意识侧过头去,在一个极其难以发现的角度,他看到了耳根下密密麻麻的红痕,就像是……无数次重叠上一般。
手指轻|颤了一下,他索性将衣襟扯开,露出后脖颈。
那个地方实在太难发觉,莫惊春想要看到也实在是难,但是勉强轴着脖子看了几眼,他徒然发现,那里也存在着相同的印记。
莫惊春抓挠上去,那刺痛瘙痒的感觉传来。
仿佛这一片皮肤异常脆弱单薄,剪了指甲的圆润手指触碰到时,都会有微微的刺痛。
莫惊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这些地方都非常敏|感,而且异常难以发觉……
至少是难以被莫惊春自己发觉。
那一层层烙印上去的痕迹……
让肉眼所及之人都毛骨悚然。
仿佛是一次次涂抹上去的偏执狂热,褪|去的色彩又被仿佛涂抹上去……或许,这才是正始帝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出现在莫惊春屋内的缘由。
他在补上自己的印记。
【任务十四:寻找公冶启异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