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对莫惊春的一切都极其上心。
在夫子扣紧他的手指,却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后,帝王的心里好像被软软敲了一下。
他捏住莫惊春的指尖,轻声说道:“夫子,怎么了?”
正始帝捏着莫惊春的动作甚是轻柔,就像是在掐一朵娇嫩的花。
不能不用力,怕花会跑;不敢太用力,怕花会碎。
莫惊春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臣感觉不到……”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反手掐住正始帝的手指,即便他这么用力,他也觉得自己压根没捉到什么。
是彻彻底底的不存在。
就他的手中握着空气,分明知道有东西存在,却毫无感觉,只能这么握着,不能再进一步。那种感觉甚是奇怪,甚至让莫惊春心生一种微妙的惶恐。
莫惊春不喜欢。
这种……没办法接触到的感觉。
正始帝环住莫惊春的肩膀。
这样禁锢住的力道,应当会让莫惊春生疼才是。
可是他却完全完全感觉不到。
莫惊春沉默了一瞬,从正始帝的怀里挣扎了出来。
前几日陛下对他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即便今日多了这古怪的惩罚,却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记的。陛下当着莫飞河的面……还有那几次束缚他无法发泄的痛苦,让莫惊春如今再想起来,都觉得皮肤燥热得很。
又是羞耻又是难受。
“陛下,您召臣过来,可是有要事?”
莫惊春抿唇,将话题给扯开。
正始帝见莫惊春不愿意说,没再说什么,只是不紧不慢地打量着莫惊春,“夫子先前提及城西的事情,已经有了苗头。”
莫惊春猛地抬头,一双黑眸盯着陛下。
正始帝:“明春王数日前,已经离开京城。”
莫惊春蹙眉。
该死,倒是慢了一步。
“袁鹤鸣循着城西的线索挖了下去,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正始帝淡淡说道,“那木匠店,开在城西,已经有十几年了。杨天和一直都是城西的老街坊,每隔几个月,他都会给店内的活计休息的时间,然后举家去城外暂住几天。
“从这里入手,袁鹤鸣挖出来他们联络的方式。”
莫惊春微蹙眉头,轻声说道:“可是一个木匠店,用在京城中,又能如何?来往的皆是普通百姓,就算想要留在京城探知消息,却也不如一些风|流地方来得管用。”
正始帝:“所以这些地盘,不是用来打探消息,而是用来造东西。”
莫惊春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惊讶,“……在京城?”
如此胆大妄为?
正始帝笑了笑,“其实京城,除了守备太过森严外,这里乃是来往商队最是便利的地方不是吗?
“任何一种商队都会将南北货运送买卖。寡人倒是觉得,此举甚妙。”
莫惊春无奈地说道:“陛下!”
他们在说的,可不是什么无知小事。
正始帝:“京城附近,其实也有矿山,也有采矿的地盘。如今已经查到他们有矿石采买的痕迹,再运出去反而路途遥远难以为继,索性在京城瞒天过海,也不失为一种方式。”
莫惊春敛眉,如此倒是合理。
“所以陛下,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正始帝的语气平静,淡淡说道:“别的暂且不说,虚怀王的那把弓|弩,的确是从行商手中采买来的。而那行商,在途径虚怀王封地前,正是从明春封地过来的。”如此巧妙,想说是个巧合,都有些为难。
这些迹象,若是一开始没想到,确实查不出来。可若是有根据地去查,便是抽丝剥茧,都要被挖出来了。
莫惊春:“若是硬要说凑巧,倒也可以解释。”
毕竟,没有证据。
正始帝冲着莫惊春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寡人做事,何尝需要证据?”
莫惊春没有理会陛下这如同昏庸君王的说法,平静地说道:“陛下,那明春王妃,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是莫惊春多想,而是一旦明春王有了值得怀疑的地方,那他的种种行为便不能当做简单视之。
最起码,他娶的这位王妃,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简单的情爱。
正始帝挑眉,笑着说道:“倒还真的有。”
而且发现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孟怀王妃。
孟怀王跟王妃至今还留在京城,并未离开。
一方面是因为京城最近的动荡,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孟怀王妃的出身。
她是东郭后人,为了什么而来,也都心里有数。
便是翰林院,也没有办法阻止孟怀王妃登门。
孟怀王妃刚到京城的次日,翰林院刚开门,便已经对上孟怀王跟孟怀王妃这一对璧人。
郎才女貌,两人立在门外,亲自等候,张千钊也无话可说,只能请他们入内。
孟怀王妃在《云生集》面前停留了许久,静心擦洗了双手后,那一双纤纤玉手才敢落在古籍上,颤抖的目光停留在书页上许久,才翻开下一页。
张千钊见识过许多人在《云生集》面前的失态,却从未有过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