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把床收回去。”
“家里的小孩要买棉裤,需要提前几个月做预算,要辛苦节省半年才能凑出一条棉毛裤的钱。当时的物价很便宜,但工资也少。食物也很便宜,但有钱都买不到,需要凭票购买。我经历了中国30年的发展变化,非常珍惜现在的社会,我也希望现在的年轻人能够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白彦松又望向宋维扬:“宋先生,30年前令尊已经开始创业了吧?”
宋维扬说:“在改革开放之初,我父亲先是去参加高考。当时知青高考是有名额的,需要村里边开证明。我爸倒是忽悠村支书开了证明,可惜最后没通过审查,因为我爷爷奶奶都有些历史遗留问题。他灰心丧气了一阵,就跟村里的年轻人搞酿酒作坊,跟我妈提着酒罐子一个村一个村的推销。”
“当时还没搞土地联产承包,柳总说他家里困难,买吃的需要凭票。农民倒是不用凭票,但要计工分,每年分到的粮食都有定额,而且总是不够吃。农民分到精粮之后,第一时间就是背去城里卖掉,全部换成玉米等粗粮。玉米糊糊也是不够吃的,主食其实是红薯。食用油就更不够,三口之家,一斤菜籽油要吃一年!”
“在这种情况下,我爸也是心大,居然敢开酿酒作坊,那玩意儿的粮食消耗量大啊!我至今不知道他们怎么弄来的粮食去酿酒,但不管是什么方式,放在当时肯定是违法的。80年代我爸被抓去坐牢,绝对没冤枉他,不违法搞粮他拿空气酿酒?人家农民卖精粮买粗粮,都是有正规渠道的,不可能一次性买卖太多,量多了百分之百被怀疑投机倒把。”
柳总笑道:“令尊很有商业头脑,在这种情况之下,肯定没有私人酿酒。只要他酿出的酒,比公家酿的酒稍微便宜,肯定不愁销路。”
宋维扬点头说:“只搞了三年多的酿酒作坊,我父亲就把镇上的酿酒坊给吞了。也不能说吞并,因为那是一家乡镇级集体企业,我爸顶多能算长期承包。不但扩大了规模,还获得了合法身份,集体企业承包者。”
白彦松说:“宋先生的父亲是乡镇企业家的典型代表,需要冲破各种政策限制,创业道路举步维艰。那柳总呢,你在创业过程中遇到过什么困难?听说你创办联想之前,曾经卖过旱冰鞋?”
柳总会议说:“不是创办联想之前,而是之后。所长给我们20万元投资,这钱在当时很多,问题是我们做电脑啊,七万块钱一台电脑,你说怎么做?而且联想刚刚创办,一上手就被人骗走14万,剩下的钱连一台电脑都买不到。知识分子刚下海,不知道海水有多深,都是教训!那就随便倒腾买卖呗,我卖过旱冰鞋、卖过电子表。有人说我还卖过菜,在此声明,我没卖过菜。当时很多单位进口电脑,我们就给人家做验收、讲课、维护机器,靠这个一点点积累资金,再拿这些钱开发联想汉字系统,然后通过汉字系统就打开了市场。”
白彦松说:“不管如何,您卖旱冰鞋、电子表的经历,也为今后积累了商业经验。”
柳总摇头道:“卖旱冰鞋能积累什么经验?真正的经验,是给IBM做代理,学到了怎么推广市场,学到了什么是财务管理,然后才自己办工厂、搞研发、做品牌。这是一条贸工技的道路,先做贸易充实资金,再搞技术形成配套。”
白彦松说:“宋先生创业是卖罐头?”
宋维扬摇头道:“贩卖商业智慧。”
“怎么讲?”白彦松问。
宋维扬笑道:“现在很多人称呼我为马博士,这个东西我不需要否认。当时我父亲入狱,家里欠了几百万债务,罐头厂一两百口人等着发工资,好多果农等着我结算货款。我一个高中生能怎么办呢?揣着点钱去特区闯荡呗,连通行证都没有,钻铁丝网狗洞进的特区。当时正值下海潮,特区的写字楼都满了,一张桌子就是一个公司。”
“我跟几个下海开公司的老板一番交流,发现他们跟柳总刚下海时一样,啥都不懂。那我就开培训班教他们做生意,听一节课500块钱。这么高的学费,我敢收,他们也敢交!”
柳总笑了笑:“你做那个私发会很有想法。”
宋维扬说:“全称是‘中国私营企业发展促进协会’,帮助私营企业发展嘛。我空口白牙收费开课,鬼才会来听,先得显示自己的能力。弄个协会帮助几家饮料企业,既赚了钱,又帮了人,还能积累名气。当然,这玩意儿游走在法律边缘,电视机前的广大观众别学我。说得直白一点,学我的那些人都是骗子,他们可没有什么真本事。你以为我卖给企业的是奖杯?我还附赠给他们发展理念。买过我奖杯的企业,听过我讲课的老板,事后没一个后悔的,因为他们都学到了东西。”
“说个有趣的事情。我去年在金牛商学院讲课的时候,就遇到一个老熟人。他当时是一家饮料厂的厂长,找我买过奖杯,我跟他讲经营策略的时候,举过一个做洗车场的例子。后来他领导的工厂改制,被私企给兼并了,他干脆跑去深城开洗车场。就按我随口瞎编的案例,照着我说的经营理念,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型连锁汽车美容城的老板。深城最有名的‘鸿途汽车美容城’就是他开的,而且连锁店开到了北上广等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