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大学教务处的领导也要过年,之前已经送礼麻烦过一次,再马上挨着请别人帮忙有点不实际。
体制内的干部,过年期间很忙!
所以,第一次查学生档案无果,那就只能等到年后,宋维扬是大年初五才拿到结果的。
腊月28在林卓韵家里过,晚上去酒店凑合一宿,第二天大清早坐蓉城分公司的车回老家。
分公司还派了专职司机,只说这人叫小张,宋维扬也没仔细问名字。
半路上,司机小张突然说:“董事长,是不是感觉快了许多?”
“高速路什么时候开工的?”宋维扬问。
小张道:“去年10月份。我听人说啊,开工的时候钱不够,一边修一边拉投资。资州这边速度最快,以前就是高速公路,只有部分路段是普通公路。钱砸下去,三个月时间就竣工,现在跑这边的车太舒服了。”
“甜城、容平、宜城和泸州的高速公路呢?”宋维扬问。
“还在修,那边山多水多,至少还要一两年才能通车。速度再慢的话,可能要等三五年。”小张说。
事实上,贯穿西康省东南部的高速公路一开工,贵省那边立即就闻风而动,想把自家的省城用高速路接上。如此一来,四分之一个贵省的公路交通就盘活了,向西北可直通蓉城,向东北可直通山城。
宋述民、宋维扬父子给黄运生出的主意,已经不局限在一省一地,而是牵动了两省一(直辖)市。
上辈子打通这条交通生命线,那已经是2014年的事情了!
主要就是容平这破城市卡在中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只能等着中央有闲钱了拨款。气得宜城和泸州绕开容平,直接跑去跟山城连接高速公路。
现在爽了,容平有喜丰和仙酒两家公司站出来牵头,隔壁有五粮液也泸州老窖站出来牵头。四家企业撺掇着地方政府发力,甜城那边更是积极响应,因为这条高速路贯通之后,甜城将会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交通枢纽。
这相当于五个地级市同时策动,资州那边也乐得锦上添花,顺便把自己境内普通路段换成高速公路。
至此,六个地级市齐刷刷发力,省里不得不重视,并且有了足够的理由和条件向中央要钱——中央正在大力发展基建,以此来拉动内需,不过优先照顾华北、华东和华南。但既然西康省已经搞起来了,那也要照顾西南地区的情绪,陆陆续续给了一些贷款指标。
等到山城和贵省响应,中央也变得非常重视,甚至让两省一市合作成立了领导小组,统一指挥这条交通大动脉的修建。
宋维扬出的这个主意,不仅对自家的公司有利,也能惠及高速公路沿线的几千万老百姓。
而率先牵头策动这个方案的黄运生,更是在两省一市的政坛声名鹊起。于是,高速公路还在修建当中,黄市长就要被调走了……
黄运生在春节之后,就要去组织部报道,然后调往贵省某市当书记。
这个任命怎么说呢?
有点像是被流放了,毕竟他要去的地方很穷,革命老区,穷得叮当响!但是,那个市也属于计划中的高速路沿线,就算黄运生过去啥都不干,只要他能把高速路顺利修通,绝对能在几年之后顺利升官。
如果还能顺便把当地的经济搞好,那就厉害了,革命老区啊,政治意义巨大。
所以,黄运生还没去组织部报道,就已经在为今后谋划了。
腊月29这天,黄运生顾不上什么影响,亲自请宋述民单独吃饭。他破天荒的喝了几杯酒,掏心掏肺地说:“宋老哥,今天是私人饭局,我也不装腔作势了。关于酒厂的事情,我有些对不住你,害你做了几年牢,我应该给你赔罪才是。”
宋述民连忙说:“黄书记别这么讲,我当时确实违法了。就算省里不派你黄市长下来,也会有白市长、红市长,我终究是逃不过那一劫。”
“不不不,”黄运生道,“当年的事情,其实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没转过弯,经济发展理念偏于保守,认为你的做法十恶不赦。现在想想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东南沿海的类似情况太多了,人家现在一个个都被称道呢。更何况,酒厂本来就是你一手经营壮大的。”
“哈哈哈,”宋述民倒是很想得开,笑道,“我们又不是神仙,哪想得到政策变化那么快。我要是能猜到现在的情况,也就不用铤而走险了,稳扎稳打都能拿回厂子。”
“那倒也是,”黄运生苦笑,“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水深水浅谁都不清楚。对了,当年我到容平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酒厂去拜访你,宋老哥知道吧?”
宋述民笑着说:“知道啊。你是空降的光杆司令,我故意躲着不见,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要不是钟大华当叛徒,你还真拿我没办法。”
黄运生说:“我肯定拿你没办法。但你在省里挂了号,如果把我搞得狼狈而逃,省里可能会亲自动手,到时候你恐怕要判15年以上,直接就变成重刑犯了。”
“哈哈哈,那才真是牢底坐穿哦。”宋述民大笑。
两人把以前的隔阂彻底说开,关系亲近了许多,黄运生很快谈到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