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掀开帷幔。
这是直通皇宫的朱雀大街,原本围观的都已做鸟兽散,空荡荡的街道上除开她的銮驾,竟然只有在半空打斗不止的燕御年和黑衣人们。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又是蓝阙的杰作,她心里憋闷得厉害,没好气的收手:
“帮什么?他若这点本事都没有,去皇宫也是个死!”
小袁子的脖子,又缩了一寸。
他知道女皇不高兴了,但究竟为何不高兴,琢磨不出。
斟酌片刻,他讨好似的捧起那碟未动的玫瑰乳酥:
“既然如此,陛下吃点小食,静待结果吧。”
容锦的秀眉皱如川。
理智告诉她,坐山观虎斗是对的,喝点茶吃点甜点不好么?权当欣赏一场对决好了。
可是,香甜的玫瑰乳酥在嘴里变得寡淡,她甚至尝不出那股明明浓郁的香甜味道。随着外面的动静不断撞向耳膜,她觉得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冒出……
凝神细看,一幅幅,一帧帧,全是燕御年和林樱在一起的画面。
甚至,还闪过一刹那令人瞬间面红耳赤的景象——
他将林樱牢牢抵在某处墙壁上,修长温暖的手,牢牢捧住她的臀!
更诡异的是,容锦的臀依稀间似乎也感觉到那种滚烫。
啪!
手里的半块玫瑰乳酥吧唧掉落在地,容锦满地涨红!
小袁子也一惊:
“陛下,您的脸为何这么红?哪里不舒……”
窈窕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弓箭恰好从她身后破空而来,夺剑刺穿一个黑衣人胸膛的燕御年迅速拔剑,在扑簌的血沫子中凌空飞来!
容锦耳朵里听得风声回头时,男人修长的手臂一把揽住她在怀!
许是挨得太近,容锦清楚听到利器没入皮肉......
的声音!
紧跟着,她肩上一重!
是背部中箭的男人向前倒在她肩上!
下一秒,他又强行直起身子,挥手割断一个黑衣人的喉咙:
“你回去……”
话还没说完,燕御年手里的长剑砰然落地。
见他嘴唇乌紫,忙扛住他的容锦惊呼:
“箭上有毒!”
她来不及多想,飞快封住他全身几处要穴,带他飞回銮驾,往小袁子怀里一送:“看好他!”
说完,双臂如白鹤展开的她又飞身出去,寒若星辰的眼睛里杀意沸腾,攻向黑衣人的招数皆是必须索命的凌厉。相比方才不要命的袭击燕御年,此刻的黑衣人只攻不守——
这更让容锦确认,他们就是蓝阙的安排!
同一时间,朱雀大街正对这边的某楼中,蓝阙和司棋立在窗扇侧。
瞧见那支箭命中的竟是容锦,蓝阙立刻剜向身旁:
“你安排的?”
“不是。”
司棋摇头如拨浪鼓:
“大人只让安排取燕御年的性命,属下怎敢擅自做主?”
当看到燕御年手里的剑跌落、容锦立刻封住他穴道,蓝阙毫无波澜的凤眸里忽然生出些玩味:
“不是你,穆德估计也不敢,这带毒的箭……难不成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立刻带人全城搜捕,不管是谁射出这一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司棋略有迟疑:
“大人怀疑燕御年……用苦肉计?”
“呵,是不是,后面自见分晓。”
蓝阙挥袖,“下令退吧,他们不是陛下的对手。”
“是!”
约莫还剩一半的黑衣人开始边守边退,容锦见状折回銮驾,不等那些所谓的护驾禁军再出现,她一鞭子甩上受惊的骏马,驾车往皇宫去了。到宫门口,她命人背上昏厥的燕御......
年,直奔栖凰殿。
得知女皇陛下今日凯旋归来,慕泽和铎格都在守在正殿门口,谁知……
行色匆匆的女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目送他们进去,特意换了身簇新锦袍的铎格长叹:
“估计我们不久就要被赶出宫咯。”
“不好吗?”
如果说慕泽的长相属清隽文雅,铎格的容貌便是俊美倜傥。作为女皇收入栖凰殿的第一名男宠,他似乎对此并无任何心理障碍,反而甘之若饴。
身为读书人的慕泽,暗地里对他这种毫无节操的行径十分不齿。
此刻听铎格的口吻似乎还有不小的遗憾,他不由得轻哂:
“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呆到死?”
“想过啊。”
细长明亮的单眼皮里闪过丝丝光亮,铎格赤诚一笑:
“难道你没奢想过成为陛下的皇夫吗?”
“没有!”他是小袁子强行带入宫的!
“嘁!少装!”
铎格抱胸,顽童似的扬起下巴,促狭眨着双眼:
“咱两谁不知道谁?前天晚上,我看到你在纸上偷偷画了女皇陛下!她出去这么些天,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反正……咱们都是女皇陛下的人了!”
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慕泽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