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蓝锦脸上流露出一丝怅惘,林樱笑笑又说: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说不定……”
“他是一个……悲伤又温柔的男人。”
或许真是林樱被这句话触动,蓝锦忽然开口:
“他保护我,照顾我,传我武功,授我技艺,不管我想做什么,他都说好,温柔包容,让我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而且,他只对我一个人这样,所以,我很肯定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存在。”
林樱听出一身的冷汗。
就蓝锦这口吻和这眼神,妥妥中二少女的迷恋痴缠啊!
这种爱情如烟花般灿烂盛大,也似飞蛾扑火般浓烈决绝,但……
前提是遇到一个能够与这份感情匹配的人!
就林樱从前看到的种种新闻和八卦来看,多半遇不到!
她暗含犀利的丢出一个问题:
“你说他悲伤,为什么?”
“不知道。”
蓝锦轻轻摇头,“我只记得他总爱一个人,要么是关在房间里,要么是独自吹箫,给我的感觉就是很悲伤。后来我鼓起勇气问过,他没有回答,只摸着我的头说: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懂了。不过,我倒是宁愿你一辈子都不懂。”
“渣!”
一个大男人,对小姑娘又独宠又流露悲伤。
估计脸还长得好,这不是故意让人误会?
太渣了!
蓝锦拧眉:“你说什么?”
“呃……”
当着中二少女诋毁她的心上人是大忌,林樱立刻扭扭身体:
“我说这个小马扎有点扎人。”
“你还身娇肉贵!”蓝锦没好气。
“自然,现在这具身体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们都有责任好好爱护对吧?”
见她眼中的迷蒙已然如山涧流岚般消失,林樱知道,她不会......
再说了。
而且,她说的十分笼统,明显有所隐瞒。非常识时务的没有再追问,林樱开始说自己和燕御年一路走来的种种。
最开始,懒懒支着头蓝锦还兴致缺缺。
当听到她率先垂涎人家神颜,蓝锦没忍住扑哧一笑:
“你就这么急se?”
“找男人嘛,就得找帅的!”
“你总算说了一句我认同的话。若是磕碜,对着那种脸,吃饭都难以下咽,倒不如杀了干净。”
“……”
林樱继续说回去潭县开煎饼果子店,过程里,她始终没刻意隐瞒什么,一是觉得没必要,二也是担心蓝锦发现而暴怒。只是,不知道哪句话又不小心触到逆鳞,明显听得兴起的人忽然脸色阴沉。
随时察言观色的林樱打住时,骤然低沉如压的空气里,蓝锦瞬移到跟前:
“北国细作千面,这人你见过吗?”
“没有,后来证实……”
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林樱眼前一黑。
倦意如潮水般涌上来,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蓝锦恨恨的声音:
“靖国没一个好人,北国也是!”
次日下午,帝后圣驾亲临,来送永固长公主最后一程。
棺柩前,一身龙袍的嘉盛帝久久驻足,谁也不知道龙目晦暗不明的他究竟在想什么。燕震以受伤需要休养为由,没有出来见面和相送。恭谨送走他们,燕御年寻思片刻,来到临冬阁。
房里,燕震正看一卷兵书。
看到儿子,他将书搁回架子:
“走了?”
“是。”
深邃如海的眼睛里荡出圈圈涟漪,燕御年走向桌案:
“请父亲如实回答我,埋伏的是不是皇上的人?”
收回来的手在书架前的半空慢慢收成拳,黑袍加身的燕震平静和儿子对视,意味深......
长的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御年,你自幼懂事,当知我燕家数百年忠勇之名,绝不能轻易毁在你我父子手中。此事别说现在不要再提,之后也不要再提。”
“父亲知道皇上用赐婚问我要了什么吗?”
燕御年面上依旧清冽,只是心里却有愤怒在发酵。
“御年,你和我都清楚,燕家军只听……”
“对,燕家军只听我号令,但父亲想过没有,这是我们父子……不,应该是我们燕家无数人用命换来的!”
如果说之前皇帝抽风似的要自己和北国联姻,燕御年还只是略有不平,这一刻内心如海啸山裂:父亲年迈又内力尽失,对一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军将帅来说,已是废人之躯,皇帝还不肯放过吗?
燕震负手,两鬓风霜似飞了些去眼底: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但……”
燕御年垂眸,掩去满身肃杀:
“这是最后一次!”
同一时间,养元殿。
任由宫女伺候换了常服,嘉盛帝一边疲倦躺去软榻,一边挥退左右。
待室内静了,他深深叹息:
“朕小时最爱跟着皇姐,谁知……她走得这样早。”
“皇上节哀。”
全安轻轻替他捶腿:
“长公主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