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呵似冰棱,眼神如薄刃……
被抽得全身没好肉的林大田和林陈氏仿佛又回到二十几年前被支配的深深恐惧当中,再不敢嘀咕,一股脑儿倒了个干净:
林平林富的相继出生,让原本就不富裕的林家雪上加霜!
好在林大田和林陈氏还算勤劳,那年秋收后,夫妻两入山挖药。
若运气好挖到罕见药材,能值不少钱!
只是,林大田和林陈氏运气实在不怎么样,同村去的都回了,他们还一无所获。
林大田是个倔脾气,偏要再往深山进,林陈氏不敢劝,三天后干粮告急。好在大山里不乏野兔野果,倒也不至于饿死,只是进得越深,危险也随之越多。
那晚他们正烤兔子,肉香味吸引狼群蜂拥而至。
两人不要命的奔逃,慌乱中滚下山坡。
第二天再醒来,饥肠辘辘、各自负伤的两人看到一个女孩立在不远处。
女孩大概一岁多的样子,黑发红裙,肌肤瓷白,粉嫩团子似的,巴眨着两只大眼睛望过来。深山老林里居然撞粉雕玉琢的女童,林大田和林陈氏第一反应是白日撞鬼、诡异恐怖!
只是,看到她身上的布袋鼓鼓囊囊,饿得两眼昏花的林大田壮起胆子一把抢过——
让他高兴的是布囊里不仅有吃的,还有几锭银子!
两人吃饱喝足顺了钱,准备走。
这时,女孩咿咿呀呀抱住林陈氏的腿。
女人的心通常更软,林陈氏见她玉雪可爱,当即道:
“要不,咱们把她带回去吧?”
“阿平阿富都养不活,再添一张口,怎么养?”
“不过是吃几口饭的事罢了。”
林陈氏越看越觉得女孩可爱,想了想,很有远见的说,“你瞧她生得多好,养到十几岁岁,说不定能嫁个好人......
家,咱们能好好赚一笔大聘礼!阿平阿富以后要娶媳妇,咱们给她几口饭,到时候用她的聘礼……”
“这么大了,村里的人只怕要嚼舌根!”
“让他们嚼呗,反正是些酸话!以后有实惠,可是咱们自己的!”
生养过的林陈氏脑子转得很快,“我去年不是掉了一个吗,去跟村长说这是我娘家表弟送我们的,他们家女孩多,养不活。不过孩子以后要在清河村长大,对外就得说是我们的!你之前不是给村长家拎过一只鸡,他会帮忙的!”
林大田深深看向被妻子抱在怀里的女孩。
摸摸胸前沉甸甸的银子,点头的他正好瞧见一只黄莺飞过,遂道:
“行,就叫林莺吧。”
就这样,小林莺被林大田和林陈氏带回清河村。
他们用她身上的银子翻修了新土房,过了一段不错的日子,家里又穷得揭不开锅时,夫妻两不约而同把主意打到她的银锁上。毕竟是捡来的孩子,林大田生怕会有人找来,最终还是把银锁留下——
他算盘打得很好,万一有人找来,证明身份的东西绝对能敲一笔!
只可惜,后来的事情远超他们想象……
搀着时不时痛得倒吸冷气的老伴儿,林陈氏哽咽道:
“莺子,您看,我们真是捡了你一条命呐,你不能……”
“当时在那山里,你们有没有碰见旁的人?或者有没有看到……”
想起之前脑海里一闪而逝的红色背影,林樱蹙眉:
“一个红色背影?”
“没有!”
林陈氏摇头:
“什么都没有!莺子你想啊,那是深山老林,豺狼虎豹时不时出没,若有人,怎么可能把你一个走路都不利索的娃娃丢那里呢?我想,要么你是女娃被嫌弃所以被丢弃,要么就是……遭仇人追杀之类的,否......
则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
“山里的具体地点,还记得吗?”
时隔二十多年,现场未必还有什么线索。
若他们还记得路,走一遭也行!
林陈氏抹着泪又摇头:
“进山的路倒还记得,但具体地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晚我们被狼追,满山逃命,后来抱着你出来,走了很久才找到方向。莺子啊,我们什么都说了,能不能……你之前不也说吗,要没我们两口子,你说不定就被豺狼叼走了呢!”
“阿奶!”怯怯的女童嗓音响起。
林樱回头,只见林平媳妇儿抱的女孩偷跑了过来。
林平媳妇儿一把捞住她,狠狠抽向女童屁股:
“叫你乱跑!死丫头!赔钱货!”
“阿奶在哭,阿奶在哭……”
“小妮,你听话啊,别哭啊!”
童音尖细稚嫩,瞧见林平媳妇儿竟然还去掐她的脸,看得林樱好生郁闷。
五百两银票又掏出来,她弯腰塞去林陈氏手里:“钱给你们,记住,从今往后,不要跟任何人说和我的关系!”不管原主什么身份什么来头,林家若胆敢在外面说三道四,只会惹祸上身!
林大田却是误会了林樱的意思,瞪眼啐道:
“哼,你以为我们愿意和你有关系!我现在就后悔当年一时仁善……”
“仁善的不是你!而且,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