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算起来怕是有两年了。” “我一直一直都想去医院体检的,但每次都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 “现在想想,真的好后悔,我特别恨我自己,这三年来,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每个月的生活费只花一千块钱,却要给家里递三千块钱?” “每次我妈跟我一哭,我就心软,总想着她受了一辈子苦,现在六十多岁了,还要为了弟弟的婚房奔波,但是现在……” “我生病了,我遇到困难,需要花钱,我爸妈就轮番骂我,说我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把钱都花在前海的房子上,害得弟弟没地方结婚,到现在还没娶到媳妇。” “怪我,全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错,全都因为我,可是从小到大,他们把好的东西都给弟弟,又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感受?” 陶然越说越激动,刚开始还擦一擦脸上的泪水,最后干脆不擦了,任由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有种预感,她要死了,但她不甘心,忍耐了整整三年,一样好吃的都没吃过,一件漂亮的衣服都没买过。 “陶经理,你说的那些我都能理解,不过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控制好情绪,你只有把情绪控制好,配合我的治疗,才能缓解痛苦,让身体好起来。” 楚辰听着陶然的抱怨,隐隐感到一阵心疼,把她从地上扶到沙发前,坐下,“不管你有多少委屈,都等我把你治好,你再跟我倾诉,可以吗?” 陶然怔怔的看着楚辰,知道楚辰在安慰她,癌症晚期怎么可能说治愈就治愈,况且她连初期的钱她都没办法凑齐。 一想到这些,一想到家人,心就像刀扎一样,叫她绝望的看不到一丝希望。 “相信我,我真的可以把你治好,不是在安慰你。”楚辰知道陶然不相信他的话,可时间不等人。 他也没有心情解释,让陶然平躺在沙发上,扯开胸-口的衣服。 陶然皱眉看了眼楚辰,再也没了之前的顾忌,想着反正都要死了,就让他看一眼,摸一下,试一试,也没什么。 “我要开始了。”楚辰见陶然看着他,没有抗拒,便把衣服往下拉了拉,按照脑海里的医术指引,画出一个巴掌大的圆圈。 这个圆圈刚好圈住陶然胸口那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黑色肿块。 楚辰没有停歇,默念口诀的同时,画出第二个圆圈。 两个圆圈一样大,刚一接触就重合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楚辰以最快的速度,在它们中间画出一个“S”,立时将圆圈一分为二。 随着口诀的加持,圆圈开始转动,缓慢吸收着黑色肿块里的黑气。 楚辰能够清楚的看见,一缕缕黑气被圆圈的黑色部分吸引着,不断往一块汇聚。 为了让圆圈的转速加快,楚辰嘴里的口诀越念越快,持续了足足两分钟,圆圈才明显开始加速。 楚辰停下来,重新检查了下陶然的身体,确认正在好转后,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盖在陶然身上。 刚才只顾着救人,现在才觉得尴尬。 陶然好奇的盯着楚辰,“你这家伙,看了那么久,摸也摸了,把你的衣服盖在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她对她的身材还是很自信的。 “陶经理,你现在感觉一下,身体有没有好点。”楚辰背对着陶然,提醒她治疗已经结束。 陶然听了楚辰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将信将疑的坐起身来,感觉好像真的没那么疼了。 为了验证,她把楚辰的衣服拿开,伸手捏了捏,肿块还在,但是以前的痛感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楚辰在陶然查看身体的时候,倒了杯水端过来,侧着身子递给陶然,“陶经理,刚才时间太紧,我一心想着帮你缓解痛苦,无形中冒犯了你,希望你能谅解。” “我不怪你。”陶然能非常明显的感受到,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怪楚辰。 “不得不说,你的医术确实了得,以前都是我小瞧你了,我在这给你道歉。” 陶然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口水,把身上的衣服扔给楚辰,“把你的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楚辰快速穿好衣服,“陶经理,我现在只是帮你稳住了肿瘤的扩散,让你不再痛苦,要想彻底痊愈,最起码还得继续治疗一个月。” “好。”陶然把水杯放到桌子上,深情的看着楚辰,缓缓开口,“楚辰,谢谢你,今晚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会死在这。” 楚辰看着此刻的陶然,不禁想到刚才赶到时的情形,“嗯……陶经理,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钱不够了还有我。” “不许再叫我陶经理。”陶然听的一阵感动,走到楚辰跟前,“你可以叫我然姐,反正你都已经辞职了,以后就做我弟弟。” “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给我治病,不管怎么治,只要你说,我都无条件配合你。” “啊?”话题转变太快,楚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不愿意?”陶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辰,以为他不愿意,“放心,给姐当弟弟,姐绝对不会亏待你,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想着你。” “是你让姐的生命燃起了希望,姐要跟过去告别,开启新的生活。” “愿意。”楚辰看着重拾希望的陶然,由衷的为她感到开心。 很多时候,出生的那一刻,家庭就成了定数,无法改变,但是当我们长大,从走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往后的生活,就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