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最内侧的毯子上,反复叹气。
顾之行走上舞台,轻轻踢了他一脚,“琢磨什么——你手怎么了?”
她蹲下身子,拎起他缠着几张纸巾的右手,“你流血了?”
“嗯。”周如曜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又道:“笔记本没有一点反应,所以我想,会不会和漫画一样需要点血之类的,就咬了手。屁用没有。”
李寒山将道具间里找到的一串装饰电池灯泡绕着舞台两遍的墙柱缠上,“真亏你想得出来。”
把手咬出血,也不知道下了多重的口。
“活该。”顾之行端详了下他的伤口,将手里的剑放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医疗包,“还好我顺手从道具间带了这个,不然你就等着感染吧。”
周如曜直起身,像只闯了祸的狗一样蔫蔫儿的,又忍不住斜睨着她放地上的剑,“这不是李寒山那把吗?”
“对,道具间里有,我寻思真的挺帅的,也拿上了。”
顾之行给他上完药,缠了圈纱布,却又狠狠捏了下伤口。
立时,周如曜嚎叫了好几声。
顾之行冷着脸,“记住没有。”
周如曜咬牙吸了口冷气,好几秒,低声道:“记住了。”
顾之行这才松开手,将地上的剑随手放到了石柱边上,又道:“这才八点多快九点了,你现在就要睡了吗?”
“不想睡,我只是烦,想躺下。”周如曜仍是恹恹的,抱着被子,抓住了顾之行的手,“阿行,我一定会努力救你的。”
顾之行嘴角抽搐了下,“至于这么悲情吗?”
周如曜垂下了头,松手,低声道:“无论怎么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
他似乎忌惮于死亡这个词,连说出口都不愿意。
李寒山这会儿也缠完了灯泡,昏暗的舞台两侧,暖黄色的光满淡淡,竟显出几分温馨。
他们将剩下的面包吃完,水却节省了些只喝了几口,便都躺下了。
他们三人的毯子各自隔了两尺多些的距离,虽然挨不着,却也很近,近得谁一翻身身旁的人就能感知到。
因而,周如曜翻来覆去的动作便很快引起了顾之行的异议,
“如曜,你要实在睡不着就去跑圈吧。”
顾之行叹气。
“那倒不至于。”周如曜翻过身,看着她,又道:“咱们平时那个作息,难道你现在就睡得着?我看九点多也就李寒山能睡着了。”
“你们俩说话声音小点,我确实就能睡着了。”
李寒山话音淡淡。
顾之行抬头看着高高的穹顶,道:“手机又没信号,咱们连个娱乐活动都没有。”
“你还是多在意下你的命吧。”李寒山话音讥讽,“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讲睡前故事吗?”
“也不是不行。”顾之行捶了下地板,“那我来讲吧。”
李寒山挑眉,没说话。
周如曜黑眸睁得大大的,兴致勃勃,“好呀好呀!”
顾之行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捕鱼人带着孙子划船出海,却正好碰上了海啸,一个海浪拍断了船桨。爷爷笑着对孙子说,我讲完了。”
李寒山:“……?”
周如曜:“啊?爷爷说什么?”
顾之行:“我桨完了。”
李寒山:“……”
周如曜:“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之行伸手扯了下李寒山的被子,“笑啊。”
李寒山转过头,眯着眼,微笑了一秒后迅速翻身裹紧了被子。
顾之行啧了声,正想说点什么,一个哈欠却先从口中吐出。她揉了下眼睛,“这睡前故事还挺有用,我竟然有点困了。”
哈欠会传染这件事还是有点科学性的,周如曜也接着打了个哈欠。
没多时,三人竟也都睡着了。
远远望去,只见三个被团起伏不一地码在各处,显出几分可爱来。
顾之行翻了个身,脖颈间的玉符滑出领口,散发出荧荧的光芒。下一秒,那淡淡的光便化作丝丝缕缕的光线落在三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