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烟平日里的穿衣风格时尚,路饮难得见他穿一次正装,人靠衣装马靠鞍,头发也被细致地打理过,不说话时总算有了几分豪门少爷的模样。
他站在父亲江少峰身边陪同长辈聊天,但心不在焉,想着“惊喜”那两字,频频朝路饮所在方向张望。
宋央自认被路饮欺负,注意到他视线,以为正在看着自己,像往常般轻咬住唇,眼角微红,做作地露出一副备受欺负的可怜神态,这是他的常用伎俩。
要是换成以前的江泊烟最吃他这套,但现在看到莫名觉得心烦意乱,移开视线没理会他。宋央白给瞎子抛了媚眼,见他无动于衷,心情也跟着跌到谷底。
他厌恶和路饮待在同一片空间,转身要走。
这时一人从远处急匆匆跑来,注意到他脸色,目光在路饮身上晃一圈,立即将人护在身后,对着路饮低声警告:“别让我再看到你欺负小央!”
“操。”江泊烟皱眉,匆匆结束和长辈的话题,插兜走来。
路饮的视野里出现大片张扬的银色,入目就是男孩身上浮夸的金属银套装,连头发也染成了显眼的银白色。他看上去年纪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尚未完全长开,但龇牙咧嘴,已然像个护主的狼崽子。
路饮一眼就认出他是谁——白时闻。
不能算是前世的“熟人”,但颇有耳闻,听说宋央身边一直有个非常迷恋他的追求者,爱慕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比宋央小一岁,那么现在应该还是一位高中生。
自从重生以来,路饮一直试图从前世记忆的蛛丝马迹中猜测究竟谁最有可能对他下手,白时闻和他的哥哥白逸舟就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毕竟像宋央那样谨慎的人,绝对不可能亲自动手留下污点,他只会选择利用容貌和高超的手段,去引诱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犯罪。
见到来人是白时闻,路饮的脸色冷了几分。
说来世界真是小,白时闻还有另外一个在清河上层圈子里耳熟能详的身份——他的亲生母亲是谢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被从福利院中领养回来的妹妹。因为谢迟无法拥有子嗣,他的父母一直试图把白时闻培养成他的继承人。
看起来是个天生好命的家伙。
此刻,这个好命的家伙神情愤愤,挡在宋央面前和他对峙。
路饮耸肩:“难道我就长了一张很会欺负人的脸?”
他望向宋央:“我欺负你?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少在这儿诅咒人!”
宋央还没说什么,白时闻先一点就燃,不顾场合地伸手就要去推他,还没碰到路饮衣角,本来安静待在一旁的江泊烟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推在了墙上。
白时闻猝不及防撞上墙壁,后脑一阵钝痛,头晕目眩,手中一松,“哐当”一声响起,酒杯跟着摔在地上。
变故突如其来,四周顿时寂静无声。
在经历短暂的怔愣后,白时
闻揉捏着酸疼的肩膀起身,满腔怒火随之而来:“江泊烟,你发什么疯!”
江泊烟轻描淡写:“手滑了。”
白时闻:“我像傻子?”
江泊烟摊手:“你在小央的生日会上发疯,我当然应该揍你一顿。”
“你!”
宋央夹在争吵的两人之间,众目睽睽下身体僵硬,脸色略沉。他还要点儿脸,终于后悔在自己的成人礼上招惹路饮,上前一步试图将他们分开,周遭气氛依旧剑拔弩张时,旁边的路饮却突然轻笑出声。
一时间,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其中以江泊烟的神色最为怪异,唇瓣微启,做口型道:没良心的家伙。
路饮视若无睹,神色从容:“继续,不用管我。”
但他都笑出了声,白时闻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他看了这一场热闹,失去和江泊烟继续针锋相对的兴致,拉着宋央转身离开。
无视江泊烟的欲言又止,路饮也跟着走出大厅。
二楼是生日会的主场,往外走有一个巨大露台,他倚靠栏杆吹了会清河十月的凉风,冷眼旁观室内的热闹片刻,拿出手机给宋海宁发了条短信,约他在长廊尽头的休息室见面。
得到宋海宁的回复,他起身往回走。
清河最好的酒店大得宛若一座迷宫,越往里走越冷清,长廊静悄悄。等他来到拐角处,又再往前走了几步,听到一道熟悉嗓音从正前方传来,抬头看去,是正和朋友聊天的江泊烟。
一见到他,江泊烟的声音戛然而止,目不转睛盯着路饮,等路饮快要从他身边经过时,他从斜倚墙上的姿势起身,突然开口:“喂,站住。”
路饮停下脚步,回头:“有事?”
江泊烟单手拉扯着胸前领带:“过来帮我系,勒得慌。”
见路饮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他有些气恼:“别忘记刚才我帮了你。”
“我知道。”路饮说。
江泊烟:“那就过来,我系不好。”
“那个,哥啊。”站在他旁边的男孩拼命吞咽口水,努力试图理解他的脑回路但无果,等发现他是认真的,艰难地想要劝阻,“如果你想要让人帮你系领带,其实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