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去了趟学校。
江晚大学是四人间,虽然开学不久,但他跟其他三个室友相处融洽,没起龌龊,尤其是和同排的江稚余。
江稚余家也是豪门,有家规模不小的上市公司,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被单招进学校,性格非常不错,仗义热心,前世在路饮破产后帮了他不少忙,路饮一直记在心里。
得知他准备搬走,几个室友都很不舍,但他虽然晚上不再回来睡觉,但还会留在床铺在宿舍,他们依旧还是舍友。
收拾完刚要走的时候,江稚余喊住他。
“江泊烟的一些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来也巧,江泊烟同样考上江大,又恰好和路饮同系同班,他们两人关系不好这件事,开学当天就被高中同学传遍整一个院系。路饮闻言放下行李,点头:“你说。”
“就是觉得他很怪。”江稚余挠头,“他非常关注你,总感觉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你这几天不是一直没来上学,他就专程来宿舍蹲我,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你请了一周的病假,他那表情,我要是演技好,现在非得表演给你看。啧,别怪我多想,总之他是真的有问题,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话音刚落,路饮的手机响了一声。
江泊烟这人强势惯了,从他发消息的习惯就足以窥见他糟糕的性格,一条条信息接二连三地涌入,不断轰炸路饮手机,语气也是命令式。
“出来,我在门口。”
“有事找你。”
“别装没看见,给你一分钟。”
然后他就自顾自地开始倒计时。
“五十秒。”
“四十秒。”
江稚余目睹全程,简直叹为观止:“他没毛病吧?是不是来找你茬,要不我陪你过去见他?”
“别担心,他不找我,我也准备去找他。”
手机里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路饮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到门口时想起来,回过头:“周末请你们吃饭。”
江稚余摆手:“知道知道,记住了,你自己也小心,等会他要是对你动手,你就大声喊我的名字。”
路饮一打开门,江泊烟就站在门口。
他单腿屈起,背靠墙壁,表情满满都是不耐,见到路饮出来,龇牙朝他露出一个戾气十足的表情,随后收起手机大步往前走。
经过时扔下一句:“找个地方聊。”
他走路风风火火,黑色风衣下摆跟随他手臂挥动的频率猎猎作响,一如他一贯火爆张扬的性格。江泊烟的人缘看起来非常好,这才开学没多久,认识他的同学见到都会喊他声“江哥”,但他因为担心“地下恋情”被发现,一直紧绷着一张脸。
路饮推动行李箱,跟在他身后。
到楼梯口,路饮停下脚步,江泊烟此时已经下到第二层,眼见他没跟上来,满身的烦躁压不住,从扶手处探出头:“你在干什么!”
路饮松开扶着行李箱的手:“你来。”
江泊烟起初没一下反应过来他的话,不悦道:“我来什么来。”
等他意识到路饮想让他干什么,指着自己不敢置信:“你疯了吧,要点儿脸,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免费劳动力。噗,别告诉我你这么快就进入状态,真把我当成你的——”
后面三个字江泊烟嫌恶心,也怕被路过的人听到,于是改用口型无声道:“男朋友。”
路饮居高临下看他:“那么,分手吧。”
江泊烟被他的说话声吓一跳,立即左右四下张望。
“你可真是不害臊,要是明天论坛上传出我们在谈恋爱这件事,我非弄死你不可。”江泊烟嘲弄地撇嘴角,心口压着一股火,“还有,你刚才说什么,分手?操,要甩也是我甩了你,行了,算我倒霉。”
他还没玩够,想玩弄路饮的感情再狠狠地一脚蹬了他,已经付出了一想起来就要呕吐的代价,被冠上“路饮男朋友”这样见不了光的前缀,无论如何都该得到应有的回报。
忍了,江泊烟咬牙想。
他小跑着上前,拎起行李箱杀气腾腾地往下走,扔下一句:“同性恋就是麻烦。”
他们的宿舍位于第六层,也不知道路饮往行李箱里塞了多少的东西,饶是一向以体力好著称的江泊烟,在下到一楼时,也终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要面子,强撑着没露馅,但额角冒起的那层薄汗还是出卖了他的狼狈。反观路饮,双手抱胸悠闲走在他身后,和气喘如牛的他形成强烈对比。
“谢了。”
路饮经过他身侧,接力拉过行李箱,毫不费劲地往前走。江泊烟双手紧握成拳跟在他身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触即燃。
“你真应该改一改你的性格。”江泊烟恶意满满地低声道,“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因为你,很、讨、厌。”
路饮突然笑了一声。
他笑得很轻,带着点毫无掩饰的嘲弄,看上去并未被这番话激怒。
“江泊烟,你现在好像一条狗。”
江泊烟的双眼睁大:“你居然骂我是——狗!”
路饮歪头,表情疑惑地打量他:“狐狸也是犬科动物,所以你为什么不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