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那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的牛仔裤以及一双机车靴,看起来相当的简单。只左胸的口袋上别了一个,针织出来的红色花朵胸针。
走近了后,洋子才看清那个胸针是自己当时做的一大堆没用的小玩意儿之一,居然被翻出来用上了……她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针织得不太好,这种东西别用了吧?而且是红色的耶!”
“我挺喜欢的。”这么说着,少年低头拨弄了一下“这是什么花?”
见对方都这么说了,洋子还有点惊讶。她本来以为伊佐那不太喜欢红色的……啊,不对,好像他也没表示过讨厌吧?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概念?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感觉应该是小时候把自己的红色围巾给对方后,他似乎有些什么动作,才让她以为会不会是不喜欢。
“洋—子——”
还在思考呢,她就感觉到左边的耳发被人撩了一下,手指温热的触感划过了耳朵,让洋子一下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始作俑者——伊佐那正歪头笑着看向她,见自己终于和他的眼神对上后又重复了一遍:“所以,这是什么花?”
似乎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有什么问题,洋子也不好过于纠结,不然就感觉好像是她多想了……算了,别人或许就觉得这个动作很普通,并不会是用来表示亲密的嘛!洋子摇了摇头,然后一边带着伊佐那往车站内走一边回答他:
“是椿,或者也可以叫山茶。它很多品种的香味都很淡很淡,几乎等于没有了。我大伯的院子里种了很多,以前很小的时候,每年入冬后就会看到它们大片大片地开花……其实我应该不太喜欢这种花。”
“可我记得你绣的东西里,只有这种花。”
“我也不知道,但一说到绣花朵的话我只想得起来椿。”面对伊佐那疑惑的表情,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连衣裙的裙摆“我小时候经常会生病,特别是在入冬的那段时间。我不是和你说了我爸爸完全不管我嘛!所以大伯母就会把我接到他们院子里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时不时看一下小孩儿的状态如何,再定时定点喂药之类的。因为她确实太乖太听话,哪怕是个病号也不会很麻烦,所以大多数情况都是她安静地躺在那个客室的被子里,因为无聊转头看着窗外院子里一丛丛盛开的椿。
红色的花瓣,黄色的蕊芯,深绿色的枝叶。
这样的画面几乎成为了她生病难受时唯一的风景,所以总是有一点讨厌的;但这也是她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多最久的花,以至于后来每次提起与花相关的事,脑子里总是首先想起。
两个人聊着这些话题,已经坐上了去横滨新港那边游乐园的电车,他们并排坐在一起,大概因为是暑假,电车内的学生还挺多挺热闹的。座位比较挤,两人就挨得很近。在洋子低声讲起这些以前的旧事时,伊佐那便靠过来微微侧着头听,耳边的长坠子会在车厢摇动的过程里,偶尔贴到她的脸上。
每一次感受到木片一般的耳坠与皮肤相触时,她的呼吸都会有轻微的紧张。
“大概就是这样注视的时间太久了,那片椿就成为了对我来讲唯一特别的花吧。”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感觉到耳坠彻底贴了过来,然后脑袋微微一沉,伊佐那的头轻轻靠在了她的头顶。“怎么了?是把你说困了吗?对不起…聊这种无聊的话……”
“不。”靠着她的脑袋轻微地摇了摇“我只是有点羡慕那些椿。”
羡慕它们能受到你长久长久的注视,能在你心里成为特别。
“?”洋子没明白伊佐那的逻辑,但她却没有细想“花有什么好羡慕的?对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吧!”
一边说,她一边从提着的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个包装得很精美的纸袋,伊佐那只能顺势坐直了回去然后接了过来。
“是什么?”
“等你看了不就知道了嘛!”
“那我看了。”
完全没想到伊佐那居然连回家拆礼物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就当着自己的面扯开了礼物的包装纸袋,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洋子一下就有些紧张,放在腿上的双手交叠在一起搓来搓去。
礼物是一双黑紫色的机车手套,看颜色和他的头盔能完全配套。拿出来后,伊佐那立刻勾着嘴角笑了笑,他侧头看了眼洋子,立刻就将其戴在了手上,试着握了握。
“喜欢吗?”
面对女孩儿抬眼紧张地看向自己的脸色时,伊佐那反而微微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此刻心里的那种感觉。
他很想,很想抱住她。
但他也明白,虽然自己偶尔总是会忍不住去触碰洋子,可都是很小很轻微的。他能感觉到她对于突如其来的贴近有一种防御一般的对抗意识,所以也只敢做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希望对方能渐渐熟悉自己。
可此时的冲动却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哪怕他其实很早之前,早在小时候就想过要多靠近她,也没有像现在这般。
大概是因为他一直看着自己又没说话,洋子被那双雾蒙蒙的紫色双眼盯着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了:“怎么啦…不喜欢吗?你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