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刘姝跟刘妙,扬声道,“这是你们舅舅吗?”
不等两位公主说话,田蚡已经如鸡啄米般点头道:“是是是。”
“没问你!”窦婴愠怒道。
被提问到的刘姝眉头紧皱,她想起阿姊刘婵每次见到舅舅时都很郁闷,常常说道“我没有这样的舅舅”。于是刘姝也学着阿姊的模样,神情阴郁道:“我们没有这样的舅舅。”
她哪里知道刘婵说这话时,其实心里想的是:真羡慕霍去病,有卫青这样的舅舅。
田蚡大惊失色,不知道两位小公主何出此言,他仰头看着窦婴越来越黑的脸色,高喊道:“窦詹事明鉴,我真是她们舅舅,不信詹事去猗兰殿问问我阿姊!”
窦婴看了眼天色,他今天是要进宫侍奉窦太后的,跟田蚡在这耗着已是浪费时间,哪有空去猗兰殿跟王夫人确认这些琐事。
再说了,就算他真误会了田蚡,他身为窦太后的侄子,难道王夫人还能拿他怎样吗?
他对左右说道:“把他押下去,一切等我见完太后再说。”
刘姝冲着田蚡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
田蚡差点气死,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如此对他!不就是问他阿姊要了几次钱吗?他阿姊身为皇帝的宠妃,支援点钱给他怎么了?
刘婵一路跑回猗兰殿,大汗淋漓的样子把正在逗弄小婴儿刘彻的王夫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阿母!”刘婵眼睛亮晶晶道,她松开手把生姜放到桌案上,“我今天瞧见舅舅了,我看见他正准备把这东西往眼上抹!肯定是又要装哭来哄骗阿母!”
王夫人瞧着生姜,愣了愣,想起田蚡每次的凄惨样,也明白过来她是被戏弄了,眉毛一皱:“他人呢?”
刘婵往身后一看,没瞧见田蚡,只看见她两个妹妹手牵着手走进来。
“舅舅人呢?”刘婵问道。
刘妙先说道:“被抓走了!”
刘婵才想起来她刚刚好像是让人把田蚡拦住来着。
王夫人听刘妙这么说,顿时慌了神,她顾不上生气,赶紧把刘彻从怀里放到地上,快步走到两个丫头身前:“被谁抓走了?”
这刘妙就答不上来了,好在她二姐刘姝记忆力好,朗声回答道:“被一个叫窦詹事的人抓走了。”
嗯?
这下轮到刘婵吃惊了。
詹事,姓窦,那人是窦婴啊!
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吗!
王夫人也跟刘婵想到一块去了,她嗔责地看了眼刘婵:“你怎么还让窦太后他侄掺和进来了?”
刘婵心里不以为意,像田蚡这种一旦得势就骄纵跋扈的人,她巴不得让他永远别出现呢。
不过表面上,刘婵还是安抚道,“阿母别生气,窦詹事不会拿舅舅怎么样的。” 说完,她又补充道,“而且阿母干嘛老是容忍舅舅,他只会来找阿母借钱。”
如今的王夫人还没有进化成那个以势压人的王皇后、王太后,刘婵也不希望见到那一天,因此她要提前除掉所有会带歪阿母的人。
王夫人忧虑地望向门外,皱眉道:“你哪里懂这些事。”
她不是不知道田蚡狡诈,可她身在后宫,若是不扶持娘家人,以后出了事该找谁帮忙?
刘婵怎么不知王夫人心里在想什么,但她阿母这些兄弟吧……实在是没有一个能拿出手的!
她母亲的亲哥哥王信不咋地,田蚡更是个无赖!
可王夫人脑子里没有这茬,无赖又如何,她当年嫁给金王孙后,不也被母亲送到宫里了吗?只要能求富贵,有些污点又能如何?
这个时候,儒学还没有升级成正统,大家对道德的要求还没那么严格。
“我去找太后求情,你就在猗兰殿呆着。”王夫人神色一肃,命令刘婵在原地站好。
刘婵苦恼。
她心想,如果她能赶紧从系统那边薅到上网时长,是不是就能让母亲不依赖那些兄弟了?
王夫人的命令刘婵不能不听从,她叹着气走到桌案边,一屁股坐下来。
身边是趴在地上的刘彻。
刘彻年纪尚小,听不懂大人的话,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研究桌案上那黄黄的生姜,总觉得这颜色怎么看怎么漂亮。
……
王夫人一路走到窦太后所在的宫殿,宫人们通报后请她进去,她一走进去,看见上首坐着的窦太后面色不善,旁边还立着谨小慎微的窦婴。
王夫人心里一顿,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她连忙给窦太后行礼道:“见过太后,太后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窦太后听见王夫人的声音,面色稍微好了点。
她想起今日太皇太后跟她说的那些话,愈发觉得栗姬是个不堪大用的,后宫里这些个嫔妃,薄皇后无子,剩下几个也不咋地,就王夫人顺眼些。
若是扶持她……
不。
窦太后在心里摇了摇头,王夫人的儿子实在太年幼了,再说与其扶持外人,还不如扶持她的小儿子梁王刘武。
“娡儿来了啊,正好,老身有件事要跟你说。”窦太后换上亲切的面孔,招招手让王夫人过来。
王夫人先把田蚡的